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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是無根之人,漂泊半生,有幸上天開眼,讓我們在茫茫人海中遇見彼此,你若問什麼是緣,這便是緣。
一切天註定,便是緣。
他們喝了酒,羅侯彎腰,彎到一半冬菇攔住了他。
“我來吧。”
她蹲到地上,將羅侯的左腳輕輕抬起。她知道羅侯想要做什麼,木腳不能打彎,若是想叩首,必須要摘下木腳。她知道他必定跪得辛苦,可這件事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況且,她也希望他們的婚禮是完整的。
卸下木腳,羅侯只剩一隻包著的腳踝。冬菇推開房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外面更深露重,彎月高懸。
她回到床邊,扶起羅侯。因為馬上就要跪拜,所以柺杖也沒什麼用處了。
冬菇一直低著頭,看著他的殘腳。
腳踝觸地,冬菇手上微微用力,幫他分擔重量。
“行麼?”她輕輕問。
他點點頭。
“無礙。”
沒有其他物件可扶,羅侯光憑自己很難掌握平衡,只有將大半身子靠在冬菇身上,讓她攙著,一步一晃地來到門口。
冬菇先扶他跪下。
因為少了一條腿,又沒了一隻腳,羅侯晃晃蕩蕩,根本跪不住。
冬菇一直攬著他的腰,將他重心靠在自己身上。
他們兩個人跪在一起,抱在一起,緊緊相貼,向天叩首。
月亮高高地掛在空中,彎彎的,就像是老天在笑。
☆、23第二十三章
深夜
析城章府
“主子,你對著這幅畫已經整整半個多時辰了,還沒有看完啊。”
平兒奉茶站在一邊,見自家主子這幾日中了咒一般,回到房中,便將這幅畫開啟,要麼攤在桌子上,要麼捧在手裡,反反覆覆地看。
“平兒,你說這畫畫得如何?”
安勍穿著一身白綢睡袍,坐在床榻上,手裡端著的正是不久前章之興為了考驗冬菇,讓她畫的畫。
“平兒哪懂這些啊。”少年嘟著張嘴,“主子,你快些就寢吧,天色不早了。”
安勍卻不管自己小廝如何說,他的眼睛溫潤細長,一直看著畫中人。
“你就說說自己的想法便可。”
平兒無法,只有湊上前去,圓圓的眼睛盯著畫。
“要平兒說啊,這畫看著簡單,卻別有一番感覺……”
“什麼感覺。”
平兒皺皺眉頭,使勁地表達自己的看法,“就是說,別人一瞧見這畫,便知道畫的是誰。”
安勍扭頭,輕笑。
“哦?”
“就好像平兒第一次見到這幅畫時,只消一眼便認出畫中人是主子。”
安勍又看那畫,“一眼便認出是我?”
平兒點頭,“是啊。”他扯著嘴笑,“全天下除了主子還有誰有這般丰韻。”
安勍輕抿了嘴唇。
“茶先放到一邊,你先退下吧。”
“是。”平兒施了一禮,恭敬地離開房間。
安勍就著燭光眼睛直直地看著手中的畫,他透著那畫好似回憶起他第一次見到那女人的場景。
他坐在珈若寺的小屋裡,順著窗子看著她,而她,在看另一個人。
那目光讓他牢牢記在心裡。
這際遇真的讓人稱奇,當自己想拋開那段記憶,忘掉那灼人的目光時,她竟又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是不是天意……
一切天註定,便是緣。
許是善緣,許是孽緣,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
“成泉。”
安勍坐在那,憑空開口一喚。
“屬下在。”本是寂靜無聲的門外忽地傳來低穩的女聲。話音未落,屋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影閃進屋內,向安勍跪拜行禮。
“主子有何吩咐。”
“起來吧。”
“謝主子。”
女人站起身,她瞧著大概三十左右,身著一身夜行黑衣,長髮高束,面容沉穩肅穆,身材不高,可站在那卻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安勍看也沒看她,只抬了抬下巴。
成泉開口道:“屬下已經調查了這個齊冬菇。”
“說。”
“她是個孤兒,小時被遺棄在析城東邊的楊木村村口,被一老婦收養。老婦家中也無其他親人,十分貧寒,兩人一直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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