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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有什麼用,你看他現在這模樣,又沒腿又沒腳,得杵半輩子的棍子走路,比以前更像怪物,男人做成這樣,這輩子算是完了。”
“沒……沒腳?”冬菇聽得心裡冰冷冷的。
“是啊,你看他現在右腿沒了是吧,不光這樣的,他左腳也是沒的,只不過自己拿木塊削了個形狀,硬塞進去的。”
冬菇回想起昨天晚上,男子拖著的左腿,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周單也似是回想起羅侯,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你不知道,他回來那天給所有人都嚇死了,大家都以為他死在戰場上了,結果就那麼回來了,而且還缺斤少兩的。”
“他母親只看了他一眼就再沒理過他,連夜收拾行李投奔遠房親戚,他妹妹早些時候已經過去了。結果路上,他母親遇上了崩石。”
周單道:“要說也是真慘,訊息傳來那天羅侯就拄著個棍子往出事那裡趕,他沒了一條腿,馬也不能騎,就一路走過去。那時候他還沒有假腳呢,就拿點破布抱著腳裸,點著地走,走了好幾天,到那就找到他母親的遺體。”
“行了別說了,假腳假腳的,想想那天就噁心。”另一個棚子裡的女人皺著眉頭道。
“就是,都這個樣子竟然還活在世上,真不知他自己是怎麼想的。”
周圍的女人們紛紛附和。
在這個時代裡,人們對待殘疾人極為苛刻,認為殘疾是上天對人最大的懲罰,尤勝死亡,所以殘疾人一般被人視作不祥,本朝殘疾人不可繼承家業,不可入朝為官,甚至有些廟宇都不可以進入。
“總之嫁人是別想了。”
一個女人哈哈大笑,猥瑣道:“是啊,你們說誰要是跟他在一起,以後床上見的時候,弄著弄著突然摸到那禿了的大腿根,不得嚇尿了啊。”
“哈哈哈哈。”
這些話越來越難以入耳,冬菇起身離開。
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那些女人隨口說來的話,幾乎涵蓋了羅侯的整個前半生,雖然只是這麼短短几句,可其中的艱難卻可見一斑。
其實之前冬菇看見羅侯那殘缺之身時,就已經想到他必定經歷過一些苦難,可她遠遠沒有料到這苦難來得如此迅猛。
冬菇因為有前一世的記憶,所以對殘疾之人並沒有什麼歧視的看法,因此她十分不喜那些女人說的話,她想起羅侯,那男人目光安穩平靜,怎麼會是這些人口中的怪物呢。
☆、3第三章
“冬菇——”
周單遠遠跑來,她看見冬菇離開棚子,心想可能是這些女人說的有些過分了,讓冬菇一個未成家的女人聽了生氣。
“單姐。”
周單皺眉道:“冬菇不要理會那些女人。”
齊冬菇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坐得有些累了。”她想了想,耐不住好奇,又問周單道:“單姐,那個羅侯家中一人沒有,他怎麼生活?”
周單道:“其實說起來,羅侯家裡本是挺殷實的,他們家有個酒窖,在城裡有個小酒館。雖然那羅侯釀酒也不錯,不過有些人不喜與他來往,所以生意也大不如前,但還是能勉強維持生計。”
冬菇點點頭,還想再問些,可另一邊場工開始喊人了,周單往那邊望了望,“冬菇我們快些過去。”
冬菇也看向林場,道:“好。”
兩人走過去,正巧趕上場工在分木頭,她們倆站在後面排隊,每一批木頭從山裡運出來都會被這樣送進城裡。
場工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強壯女人,也是冬菇村裡的,平時對本村的人十分照顧,她看見冬菇和周單來了,在前面笑著點頭示意。
冬菇跟她揮了揮手,與周單站在後面安靜地等著,她們一點都不著急,因為每次林場運出木頭,量都是極大的,有時甚至要運送好幾天,所以沒有必要搶活幹。
冬菇讓周單站在她前面,周單的木料是要送到臨城的,臨城比析城遠,不過給的錢也多。
“冬菇,我先走了。”周單笑著與冬菇擺手,看起來接到這單生意她很開心。
周單走後冬菇將自己的牛車趕上前,載了三根粗壯圓木。
“這木料不用打磨,直接送到章家。”
冬菇點點頭,趕車離開。
章家是析城的大戶,最近修繕府邸,搞得很大動靜,而且章家自己有工匠,從來不用外面的手藝人。
冬菇慢悠悠地趕著車,心裡盤算著銀錢。
算來算去冬菇深嘆一口氣,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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