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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客往的,若是被有心人看見傳了出去,說是我們這裡仗勢欺人就更不好了。”
謝瓊沉默不語,點頭道:“你這麼說倒也有理,既這麼著,看來我還非得親自見他一見了。”說著他長身而起,才抬腳走了幾步,卻突然頓住,轉身回頭對著謝朝華淡淡一笑,說:“朝華也跟我一起去瞧瞧去?”
這話問得突兀,想她一個千金閨閣小姐,如何能大模大樣不避人前,只是謝朝華前世便知道這位堂叔生性對於繁文縟節,禮教大防都是極為不屑的,加上府中沒有長者約束,這些年越發肆意狂放。謝朝華心中自然是想跟著一起去,便也不惺惺作態,當下爽快應道。
謝瓊見謝朝華沒有一絲忸怩推諉樣子,好似十分滿意,目光中流露出讚賞之色,又好似帶著一絲感懷,喃喃道:“果然是……有其風範……”聲音極輕又說得模糊,謝朝華只聽得幾個字卻是更加疑雲暗生,卻又不好開口想問,只能裝作不聞,心中卻是反覆思索,之前謝瓊口裡那句陡然冒出的那句“阿茂的女兒我又如何會嫌棄。”已經讓謝朝華如墜霧中,“阿茂”這個稱呼擺明了堂叔與母親之間的關係絕非只是叔嫂而已,只是無論前世今生,謝朝華對於母親的一切所知都甚少,她直覺感到堂叔謝瓊定是知道母親不少事情,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心中思緒萬千,直到謝瓊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這才發現已經來到了前院,略定了定心神,將思緒收回暫擱一旁。
只聽謝瓊對福伯吩咐道:“將那人領到書房去。”說完便徑自朝左邊的屋子走去。
“是。”福伯應道,停步轉身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小廝招了招手,待他走進低聲吩咐了幾句便又邁步跟了上來。
謝朝華有意放慢了腳步,讓謝瓊走在前頭,等漸漸拉開三五步的距離時,才回頭對一旁的福伯低聲道:“能不能麻煩福伯件事,差個人去我住處,告訴翠兒將我前些日子囑咐她從府裡一起帶來的東西拿來。”留在西府住下的當日,丫鬟翠兒便得了老太太吩咐跟著過來伺候了,西府雖不缺丫鬟婆子伺候,可小姐身邊總也不能少了貼身的丫鬟。
“小姐這話說得,老奴這就差人去。”
謝朝華見福伯吩咐了下去,這才快步跟上了謝瓊,隨著他一起走入了左側的書房。這個書房很小巧,也沒什麼裝飾,除了桌椅之外,也就靠著牆的一排書架以及書桌邊上的一個紫檀木雕花紋玩架,上面放著一些玉的、瓷的各類古玩。估計這也不是謝瓊平時正經用的書房,不過是做歇息之用的。
謝瓊此時已經坐定下來,謝朝華打量了一下屋裡,特意走了幾步站在了紫檀架子旁。這個位置,既能看清屋裡的狀況,又正好被架子擋住,讓從門口進屋子裡來的人看不真切站在後面的人,她剛剛站好,福伯便領著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這少年大概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高高的個子,樣子稍顯得瘦了一些,黃黃的臉色,清瘦的面頰,雖然黑瘦卻是不顯苦弱。身上穿著一件藏青色的錦衣,看這質地倒是上好的料子,只是在這嚴冬裡穿著這一身卻是顯得單薄了些。他跟在福伯的身後,挺胸直背,昂首闊步地走著,完全沒有一般小販的拘謹小心的樣子。在他邁進門的剎那,只微微抬頭掃了一眼書房,那深藏在濃長黑眉的眼睛射出炯炯光芒,就像滑坡烏雲的閃電讓人驚心。 雖然他臉色看上去有些憔悴,好像有些三餐不繼,可那一對顧盼時閃閃有神的雙眸,那挺直的鼻子,那身上散發出的不驕不卑的氣度,都顯出這少年即便如今潦倒,他日也絕非等閒的人物。
謝朝華定定地看著出現在眼前這個熟悉,如今卻是陌生的人,雖然她早就知道來著是誰,雖然她也早有心理準備,可前世的記憶卻完全不受控制的闖入她的腦中,使得她一下子陷入了紛亂的思緒之中……
她彷彿又置身在了一片殺聲動地的月色蒼茫的夜晚,那顫人心絃的畫面,那永生難忘的話語,以及那晃眼的閃爍刀鋒和震耳的廝殺聲,她好像看見一個身影從這些影像中跳脫了出來。謝朝華想捉住那個身影,只是眼前卻是模糊朦朧一片。
一瞬間,她忽然記起了那個幾乎已經被她遺忘的人,她的記憶忽然變得異常的清晰,眼前的少年與記憶中的身影漸漸重疊了起來。在那血泊之中,月光之下,她想起了正是他將她從屍骨堆中生生拽出,那個萬人景仰、無人可與之匹敵的少年將軍。
“就是你要執意見我?”謝瓊輕蔑的話語響起,謝朝華這才陡然驚醒,她深吸口氣,暗暗對自己道:一切都已過去了。
“不錯。”少年鎮定自若地答道,“在下何元吉,有事與大人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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