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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修之臉色一變,眼光已然凌利,看了我半晌,卻忽笑道:“璃兒……就當真不想報仇?”
我忍了忍氣,咬牙道:“我當然想!不過,我要先確認一件事,究竟誰,才是當年的告密者?因為我已經很清楚,那個人絕不會是明南王!”
阮修之忽然斂了眼光,淡淡道:“哦?不是他,那會是誰?難道璃兒已經查出真相?”
我沉聲嘆道:“我雖沒有十足的把握,卻已有了五分的肯定。我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久,也學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很多事,其實並不需要證據確鑿,只需要判斷正確!”
阮修之果然臉色大變,直盯著我瞧,半晌方道:“璃兒此話是何意?難道又想告訴為父,你想你娘因你而死?”
我心中抽痛,牙齒快要被咬碎,切齒道:“你敢動她一根頭髮,就不要怪我無情!”
阮修之看了我半晌,忽然冷冷笑道:“璃兒果然已經今非昔比!居然敢對為父說出這樣的話!不過,為父也有一句話要送給璃兒,三天之後,為父若是拿不到那幅軍機圖,你也不要怪我無情!”
[第二卷:第94章 圖謀(下)]
我憤然離了波心亭,回到靜漪園,見文昕正在等我,正想說話,卻聽她正色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回王府吧。”
我微微一愣,只得嘆道:“好吧。我們去凝香園和娘打個招呼就走。”當下帶了文昕子默去凝香園拜別眾人,起程回輔政王府。剛一進澤雲閣,就見周益安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沉聲道:“啟稟王妃!容側妃出事了!”
我心中一沉,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周益安道:“容側妃剛進了南藩之地,便讓人擄走,至今下落不明。”
我吃了一驚,隱約覺得此事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沉聲道:“王爺知道了嗎?”
周益安道:“王爺在澤棲閣中,傳令任何人不能打擾。小的就先來稟報王妃了。”我皺了皺眉,揮手讓他退下了,獨自在院裡來回踱步,文昕子默走了進來,見我神色不安,相視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聽文昕擔憂道:“小姐!又出了什麼事?”
我嘆了一口氣,道:“容羅……出事了。”
文昕一怔,卻沒說話,我想了想道:“她入了南藩,才被人擄走,實在是蹊蹺。南藩是明南王的地盤,若是在藩地外被擄,倒還說得過去,為何進了藩地,反倒會遭遇不測?難道是……文昕!”
文昕淡淡笑了笑道:“我即刻去。”說完她走出了院門。我略略一呆,她似乎越來越能知曉我的心意,低頭暗歎了一聲,抬頭卻見子默幽幽地望著我,怔了一怔,問道:“子默有事?”
她收回眼光,不自然地低了頭,道:“是。我已經弄清楚澤棲閣中所擺之陣,是九曲分嶺陣。此陣是九曲陣變化而來,比九曲陣更為複雜險惡。”
我皺了皺眉,道:“是嗎?那……你可有把握破得了?”
子默愣了愣,嘆道:“如果能找到分嶺所在,可能還有希望能破,否則……”
我暗了眼光,坐在軟椅上思索,沉聲道:“如何才能找到分嶺所在?”
子默道:“只有親身進去檢視。”
我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不想再多說半句話。子默見狀,欲言又止。我輕輕揮了揮手,她只得退下了。我閉了眼,眼前盡是阮修之兇狠的嘴臉,頓時覺得心煩氣燥,怒氣又生。他要我去盜圖,居心卻是如此地狠毒!我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娘去死嗎?一時之間心亂如麻,理不出頭緒。一個人在院裡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見文昕走進院來。
我定了定神,問道:“文昕可是查到了什麼?”
文昕道:“容羅被人擄走,極有可能是東方澈所為。”
我略略一驚,嘆道:“東方澈?”
文昕道:“正是。明南王這一招借刀殺人,倒是又狠又準。他遣容羅回南藩,東方澈肯定知道容羅之事已經敗露,為免受牽連,必然會殺人滅口!”
我心中一沉,只長嘆了一口氣,無話可說。他要殺人,連刀都懶得舉,只需要一個動作,就有人撲了上來。唉!這些人,哪裡是他的對手?想了想又問道:“今日在阮府中你可問過惜人?我們安排的人,有沒有訊息?”
文昕微微一怔,嘆道:“沒有半點口風。可能……惜人並不知情。”
我皺緊了眉頭,頭痛欲裂。閉了眼道:“我知道了。你去歇著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直到天色已黑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