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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下她是凶多吉少了!
素衣輕輕地閉上眼睛,耳畔是呼嘯的冷風。她的身體象蕭瑟秋風中凋零的朵,急速地在往下墜落。那一刻,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連臨死前的恐怖也沒有,平靜得不像話。
忽而一道暗影若流星閃電般一躍而出,凌空飛掠的姿勢優雅非凡,從容不迫,宛若從天而降的神詆,風馳電掣間便已攝住了那若離枝白萼般下墜的身影。
素衣差異地睜開眼睛,在急掠而逝的風中,那人背對陽光,首先映人眼簾的竟然是一張醜陋的面具!
不,不對,或許應該說,她首先看到的是唯一沒有被面具遮擋的一雙眼眸。
而那雙眼眸也正盯著她。
一雙淡定而清亮。
一雙溫和而深邃。
兩雙眸子於這清山綠水間——就此相遇。在那四目相接的瞬息,或許便已經註定了一段塵緣。
“別怕,已經沒事了。”直到兩人落到崖下的草叢中,戴面具的神秘人才出聲安撫素衣。他一身樸素的青衫,身形頎長,右手握著一管碧綠的洞簫。那簫在陽光下流光溢彩,閃爍著綠熒熒的柔輝,陽光所灑之處,無不晶瑩通透,光滑如洗,不見一絲瑕疵,看那模樣應該是玉石所制。聽他的嗓音於溫和中帶著清亮,如果她沒有猜錯,這面具下的應該是個剛及弱冠的少年。
素衣理了理衣裙,盈盈一笑,態度從容:“多謝面具哥哥救命之恩。”
面具少年微微點頭,對她“哥哥”的稱謂似是預設。他抬頭望了望崖上,似乎正在思考什麼,須臾之後,他溫賀開口:“抱緊我的腰,我帶你回崖上去。”
素衣看著他的眼,那雙眼極深極深的黑,比無月的子更黑,比萬丈深淵之底更黑,澄亮若秋飛星,溫潤而晶瑩,深邃而悠遠,給人一種全然的信任,可以把自己的一切全都交付給他。“恩。”她沒有遲疑,上前伸手緊緊抱住他的腰。
面具少年攬住素衣,雙臂一緊,稍稍一使勁,旋身飛縱間,藉著崖壁上凸起的石塊稜尖,須臾便飛身掠上了崖頂。
那幾個襲擊素衣的漢子已經不見了,馬也不見了,地上到處是還未乾涸的血跡,沿著青石和泥土繪出一條彎彎曲曲的血痕。但出乎意料的是,四兒居然還騎著馬站在原地,她呆若木雞地看著素衣,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怎麼也想不明白,衣剛才掉下山崖明明是一個人,為何片刻之後再上來卻多出了一個戴面具的人。
等到她終於答驚中清醒過來,她立刻撲上前,抱住素衣即開始號啕大哭。她剛才親眼看到那幾個凶神惡煞的漢子拿刀劈頭向衣砍過去,而衣往後一退便摔下了山崖,她幾乎被嚇得心魂俱裂,整個腦子亂得象理不清的麻線團,甚至忘記了自己應該立刻騎馬逃走。
要是衣出了事,那可怎麼辦?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要不是她拉著衣從太上璇璣觀跑出來,她們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別哭,別哭,我沒事了。”素衣輕拍著四兒不斷抽搐的肩膀,用衣袖輕輕擦拭著她掛在臉上的眼淚:“你這個傻姑娘,為什沒趕緊騎馬離開,還杵在原地發呆?那些山賊呢?”
“他們想把馬兒牽走,可馬兒不肯跟他們走。其中一個人就用刀狠狠地捅進馬兒的肚子……”四兒哭得很傷心。師父在長白山下向真人買馬的時候,她就特別喜歡這三匹代步的馬兒,可現在,她親眼看到其中最為溫馴的那匹馬兒被那幾個漢子給宰殺了,怎能不傷心難過?她抽泣地指著漢子們離開的方向,淚珠還掛在臉頰上,看起來楚楚可憐:“他們把馬兒拖走了!”
“這些人只是為了搶我的馬?”這下子,倒換素衣納悶了。想想剛才的情景,那些凶神惡煞的人似乎真的是一心搶馬,揮刀砍向她的手臂也好像旨在逼她鬆開韁繩,而且,他們用的刀也好像是已經生鏽豁口的舊柴刀,難道——
面具少年低頭看了看地上遺留的腳印和血跡,再抬頭時,眸光已是一片成竹於胸的黝黑:“如果我沒有猜錯,剛才那些搶馬的人應該是逃亡的流民。如今河南府周邊災情嚴重,不少人逃亡到了潁川、鳳陽一帶,因為怕被府抓住督令回鄉,他們不敢在山下行乞。可也巧,嵩山附近的大小寺廟道觀都在接濟流民,他們有的就乾脆藏身在山上,靠救濟的糧食和野菜充飢。你們剛才在樹林裡策馬閒遊,他們見你們不過是兩個小姑娘,不足為懼,便搶走你的馬。如果我沒有猜錯,現下,你的馬已經被他們宰殺分食了。”
對於面具少年的分析與猜測,素衣沉默了。
原本以為剛才那些漢子是山賊,可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