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在同一個學校三年,無論如何都會混個臉熟,有的時候甚至會因為某件事情兩個人就忽然說話了,比如在公車上面踩到對方的腳了,沒有零錢了就朝看著眼熟的陌生同學借一點,或者……”
“或者食堂打飯課間接水的時候不小心灑到對方身上了,不打不相識。”洛枳接上,意料之中地看見盛淮南悠然的表情僵在那裡。
不打不相識。這句話對盛淮南的殺傷力比洛枳想象的還要大。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說,明知道很可能讓他反感。然而話出口,看到他的反應,她忽然有些開心,陰暗的開心,報復得逞一樣。
報復什麼?因為剛剛他比侷促的自己更灑脫?
洛枳說不清。
好像空氣中漂浮著另一個洛枳,一邊對盛淮南怨毒地齜牙,一邊冷笑著睥睨座位上那個洛枳的侷促和做作。
她摩挲著手中的咖啡杯,思緒越飄越遠。
也算是圓夢
咖啡杯看著有點眼熟。
突然想起小時候,媽媽在一輕局瀕臨下崗,帶著她到人事處的什麼什麼阿姨家裡送禮,她坐在阿姨家的小姐姐房間裡面端著一杯高樂高,也是這樣一圈圈地摩挲著杯子。
杯子好看嗎?那個小姐姐撇撇嘴問。
她禮貌地點點頭。
好看吧?買不起吧?這一套可貴了。打碎了讓你賠。小姐姐一昂頭,哼了一聲就走出去了,把她自己晾在屋裡。
好看個屁,小洛枳對著天花板小聲說,明明就像大便。
“的確很像大便啊。”長大的洛枳溫吞地自言自語。手裡的咖啡杯是深棕色的,而且是螺旋狀。
盛淮南明顯有些招架不了,嗆了一口水,笑出了聲,驚醒了洛枳。
他喘了口氣,問,“你說杯子?形狀還是顏色?”
洛枳傻了一會兒,慢慢才反應過來。
“both。”她也笑得眼睛彎彎。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這個杯子的時候也這麼想,他們非說我低階。”
“你是想說我低階嗎?”洛枳哭笑不得。
氣氛不知道怎麼就緩和了。
他們隨便聊了聊共同認識的同學和老師,評價選過的選修課,天南海北,但是沒有聊八卦,始終是有禮貌而謹慎的態度,聰明的對答一來一回,滴水不漏。
既怕冷場,又怕言多必失。
光線裡面的那個人,被光和影分割得明朗而深沉。洛枳面對著他,怎麼笑都不自然。其實他一直有些魂不守舍,有三分的注意力不知去向。她能感覺得到。
當他說喜歡小提琴曲的時候洛枳很興奮,開始絮絮地跟他說自己小時候不好好練琴還在家裡面擺好琴譜和琴凳偽造現場騙媽媽的事情,說到一半突然剎住口,因為他的目光在一度一度地偏離,他苦笑,然後搖頭,最後傻笑。
她停下來,很久,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擺出各種各樣的微笑。
那一瞬間,她有些憤怒和受侮辱的感覺,然而很快,視線裡充滿了被陽光渲染成金色的盛淮南,他安詳的呼吸還有嘴角不設防的幸福微笑。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費心盡力地提起話題卻被忽略的尷尬和懊惱,被對方的英俊沉靜吸引得不知東南西北的快樂,還是單單能夠坐在對面看著他的卑微的幸福?
她一直注視著他苦笑,直到他驚醒了,歪著頭看她,她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他的樣子就像上課的時候玩PSP太入迷一抬頭髮現正被老師盯著一樣,尷尬,有點慌亂,又不敢貿然採取什麼行動——誰知道老師是剛剛發現自己溜號於是用目光提醒,還是點名讓自己回答問題?洛枳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埋怨一句“你到底聽沒聽我講話”,至少給他個道歉的方向。
她揚手喊服務員結賬。
“多謝你了,不要賴賬。”她笑得那樣真誠而開朗。她最善於偽裝的就是真誠。
到此為止吧。她想。
“送你回宿舍吧。”盛淮南撓撓後腦勺笑笑說,“住哪棟樓?”
“不用了,其實剛才我只是出門轉轉。還不打算回去。”
話說到這裡,迎面走來一個黑黑的男孩子,打了盛淮南一拳說你小子偷偷摸摸約會誰啊,這是第幾個了?盛淮南若無其事地笑著說少廢話要你管。
“泡麵男?”洛枳想起,這個人就是馬路上邊騎車邊吃泡麵的那個男孩。她過目不忘。
兩個男孩同時一臉迷惑地看著她,她擺擺手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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