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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舅父現在的戶部尚書,皇帝一直想撤,估計這次是撤不成了,而大郎他們的……”齊君昀摸了摸她的臉頰,低頭親了親她的嘴唇,“他當是賞給我了。”
“之前的張縣令他們……”謝慧齊睜大了眼。
“嗯。”
“有這麼算的?”
“嗯。”
謝慧齊欲哭無淚,“當君主的,這樣行嗎?”
這樣是非混淆,賞罰混亂,真的行嗎?
齊君昀點了點她的嘴,淡道,“行,還有……”
他警告地看了眼她。
謝慧齊垂頭喪氣地把頭靠回了他的懷裡,有氣無力地點頭。
知道了,她不會道君主是非的。
“以後別說了,就是在家中也要少說……”齊君昀輕拍了下她的背,淡道,“沒事,大郎他們還小,現在不是他們扛功勞在身的時候,等再過幾年,年紀再大點就好了。”
見她還是垂頭喪氣,奄奄一息,齊君昀也是哭笑不得,“大郎現在年紀小小就已經是五品武官了,你還想如何?一步能登得了天嗎?”
“大郎哪是當武官的料,說二郎當這個,那才是有些適合。”
“呵,”齊君昀輕笑,她這心眼這時候也真是偏到沒邊了,“大郎不適合當?你啊,怎麼看邸報的時候,就怎麼沒覺得他不該衝鋒陷陣呢?”
“他聰明,肯定走在最前面。”
“那聰明就不能當武官了?”她不知道,太子手下最缺的就是武將。
“可你看,大郎長得那樣兒,是能武官的嗎?”謝慧齊當下就抬起頭來,很嚴肅認真地看著他,“你能從京城裡找出一個比我弟弟長得更俊俏的兒郎來?大忻這些年來的探花,除了我爹,你說還有哪個長得比他好!”
“長得好就不能當武官?”齊君昀挑眉。
謝慧齊被他這眉毛一挑,挑出了心裡的心虛來,覺得自己好像講了什麼不該講的,這時她趕緊輕咳了一聲,拉攏了自己不知道散到哪去了的神經回來,故作淡然道,“也不是這麼說,就是我一直覺得咱們大弟弟那麼文雅的一個公子哥,當武官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對頭,這事就是你去問娘和二嬸,她們也會說是這樣覺得的。”
現在就成他們的大弟弟了……
齊君昀要笑不笑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眼睛躲開他四處不安地遊移後,他笑著搖了搖頭,道,“該當什麼,不該當什麼,你去問問大郎二郎罷,不要擅自為他們作主。”
“唉。”謝慧齊聽到這,全身無力地又倒回了他的懷裡,“不問我也知道,我畢竟離他們太遠了。”
從他們進國子監後,她的世界跟他們的世界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如何能用她現在的見識,去概括他們的世界,還指導他們……
不能了。
她不再是那塊能頂在他們頭上,撐住所有苦難與風雨的天了。
他們已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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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到半夜,謝慧齊才從僕人嘴裡得知宮宴散了後,弟弟們跟舅父回谷府去了,她聽說他們離宮的時候是清醒的,在席間也沒喝什麼酒,且護送他們的還有國公府的護衛,也就鬆了口氣。
但這時候她也是睡不著了。
攬著她睡的齊君昀拿下巴磨了磨她的臉,閉著眼出了聲,“想什麼?”
“在想挑哪個日子,給府裡那些死去的死士辦衣冠冢的好。”
死士們的屍首會法從南方運到京城,只能在齊家那塊葬家奴的墓地裡,給他們找個地方辦衣冠冢了。
齊君昀睜開了眼,看著床頂好一會才淡道,“我會去找國師算個日子。”
“誒。”這樣的話,再好不過。
謝慧齊應著,把頭埋到了他懷裡。
齊君昀閉上了眼睛,任由她在懷裡流淚。
她自是歷來心軟的。
謝慧齊也知道沒那些死去的人,她的弟弟們也許就沒法回來。
家奴們沒有選擇權,命是主子的,只能主子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他們多數皆是自幼就是孤兒,或是家裡養不活不要的孩子,被國公府帶進府裡訓練的。
主子們給了口飯吃,他們就得賣命。
死了,也就是死了。
但這是他們的使命,他們身為死士的意義,如果沒國公府養著,他們早些年也就去了。
謝慧齊流了幾行淚,之後長長地嘆了口氣,也不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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