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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些?”
賀貴嬪倏然冷靜的問道:“貴人可聽說過母死子貴?”
鄯月點點頭:“當年漢武帝要立漢昭帝劉弗陵為太子,為防患女主亂政而賜死他的生母鉤代夫人,北魏建國初期也沿襲了這一制度。”
賀貴嬪苦笑:“我有了身孕,若是男孩,皇上便會立他為太子。”
鄯月大驚:“那你不是……”
賀貴嬪嘆了一口氣,徐徐道:“16歲入宮,看見皇上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是我可以付諸生死的人,在這宮闈鬥爭中人人都想奪權,後宮諸妃大都是鄰國外戚,如若知道他們的子孫被立為魏國太子,天下將後患無窮。”她頓了頓又道:“我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官吏之家,皇上和我的孩子會是最適合的人選,我知道皇上一定會竭力保我性命,可是祖制難違,這樣難免落人口實,引起朝野震動,我不想皇上左右為難。”言談間她的神色清潤無聲,遊離在迷惘的夜色中,但話語之中無補透漏著即將來臨的生離死別的哀怨重重,傍晚時分,宮中寂靜得只聽見枝頭的鳥兒飛破竹林的響聲。
看見她視死如歸的模樣,鄯月受了極大的震動,只見她從嘴角一字一字的蹦出:“所以,我想對貴人託孤。”
鄯月好像腦中炸開了一個洞,“為什麼是我?”
賀貴嬪望著她信任的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聽見你的琴聲,見到你的人,我卻十分確定,我想你成為他的母妃,我死後,希望你可以代我照顧他。”
鄯月心下不忍的想到,誰知道她又會在這宮中待多久呢,她實在不想辜負她,便道:“你不必急,一定會有辦法的。”
賀貴嬪垂下眼,緊緊的握著鄯月的手,浩渺天地間,金戈鐵馬的昨日和悲情似水的今天,每個人的命運都在無法掌中中流逝。
賀貴嬪在離離夜色中離開了,但是她堅決的眼神和哀求的神情都彷彿還在鄯月眼前一般,鄯月仰望著明月無奈道:“看她樣子像是早已經做了決定,旁人難以勸說。”
賀女在一旁嘆道:“倘若真要如此,那真是紅顏薄命。”
片刻間,賀女有些神色凝重的問道:“主上會答應賀貴嬪嗎?”
鄯月好像在遊離一樣只道:“不知道,告訴獨龍,查清賀貴嬪的身世。”
“是,主上。”
正文 醉裡挑燈看劍(六)
月色如水,為了打發時光,鄯月叫賀女去尋了一把琵琶來仔細把玩,撥弄間,弦弦掩抑聲聲思,哀怨惆悵,悽楚纏綿,不知怎麼的,鄯月撫著琵琶忽然想起王昭君來,當年遠上塞外和親,想必行至西北,四顧荒野,大雪荒漠,夜雁悲鳴,猶抱一把琵琶充滿哀怨。
賀女站在一旁道:“主上還是撫琴的好,琴聲溫婉柔美,沒有這樣悲涼的情意。”
鄯月無意道:“悲喜全是人的心境,琵琶有一種亡國的哀思。”
“主上想夏王了嗎?”
鄯月愣愣的,看著舊物擺在眼前,呢喃著:“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正說著,卻見拓跋燾醉醺醺的走進來,一身的酒氣,鄯月忙對賀女道:“去準備點醒酒湯。”
見鄯月坐在榻上閒散的把玩著一個琵琶,好笑道:“你怎麼也彈上這個了?”
鄯月大眼睛一眨一眨道:“不行嗎?”
拓跋燾順勢坐在她身邊,閉上眼凝神道:“唔,有點像樂府的歌姬。”
一聽此話,鄯月十分不樂意,見他悠閒的閉目養神,鄯月竊笑著一把捏住他的臉,拓跋燾吃痛的睜開了如鷹一樣銳利的雙眼,見她一臉得意的神色,厲色道:“你是越來越不怕死了。”
鄯月鬆開手,把腿打直,伸了一個懶腰,不以為然的撇嘴道:“怕什麼,人固有一死。”說著,拿起琵琶繼續把玩著。
拓跋燾有趣的打量著她,好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乾的好事,朕還要幫你善後。“
鄯月抬起頭,明知故問:“什麼,你要替你的左昭儀來報仇了嗎?”
拓跋燾神色一凜,悠閒道:“王公大臣都要求嚴懲你以正宮闈,要報仇還用等到現在嗎?”
鄯月放下琵琶,嚴肅道:“你很縱容我。”縱容的不顧朝野的流言蜚語,想必她又一次做了眾人口中的紅顏禍水吧。
拓跋燾隨意的嗯了一聲,接過賀女遞來的醒酒湯,喝完又慵懶的躺在柔軟的貴妃椅上,賀女合上門窗而去,大殿中寂靜如斯,檀香瀰漫著,窗外秋風陣陣,琵琶被鄯月撥弄的一陣一響,片刻,拓跋燾悠悠的說道:“不如你就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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