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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角色,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請坐。”白衣人說。
玉言乖乖坐在席子上面,看見他的衣服洗得有點舊,完全沒有了白色緞子亮亮的那種光澤,像是初三四時的月亮,帶點黯黃。
白衣男子取出個竹子雕成的茶杯,擺在她面前,將茶壺提起來替她斟了一杯茶。這些動作他做起來很是流暢,跟眼神好的平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玉言捧著那杯茶,不知該不該喝。白衣男子卻對著她身後說:“兩位請坐。”莫邪和蓮官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白衣男子替他們一人斟了一杯。
她見到莫邪淡定舉杯,便也跟著呡了一口,芳香甘冽沿著舌尖一路滑下,真是好茶。
白衣男子也不說話,在他們喝茶的當兒,輕輕拂弦,又彈了一曲。
這一曲吸引了所有的人。那琴音,像是從天外傳來,又似從水面飄來,一陣陣在楓林裡迴盪,單單不像是從身邊這具琴發出來的。隨著琴聲,眾人眼前似看到蒹葭蒼蒼,白鷺飛翔,緇衣隨風,月影滿身。再是月亮西斜,葦花落盡,白鷺飛去,人影杳然……琴音收成細細一縷,漸漸不聞,三人還是如在夢中。
按弦的指已歇,琴聲卻似在躲藏在某個角落,彷彿隨時會再次出現,楓林裡更覺安靜,乾燥的空氣中,充滿了幽幽茶香。
隔了半晌,玉言才低聲道:“弦凝指咽聲停處,別有深情一萬重。……聽起來你有很多傷心事啊。”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只拿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撥著琴絃,發出“仙翁仙翁”的聲音,似是應答。樹陰之中,他的笑容是如此寂寞。
玉言又道:“你請我來喝茶聽曲子,是不是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白衣男子停了撥絃的手,靜了一刻,低聲問:“可以麼?”
“你說出來,我能幫就幫。”
“想請您帶我進蓮花寺,我想去看一個人。”
“就是這麼簡單?”
莫邪這時開口道:“上次玉三肩頭上的東西是你留下的?”
白衣男子灰濛濛的眸子轉向他,“瞧”了他一會兒,輕輕點了下頭。“原本是想借他之力,帶我進去,結果卻讓識穿了。”
玉言才想起來當日在蓮花寺外被指為不潔之人,就是因為肩頭的一點鳥糞,不想卻是面前這個俊秀男子留下的,不禁瞪大眼睛打量他。
白衣男子眼睛雖然看不見東西,感覺卻很敏銳,察覺玉言在看他,轉向她微微一笑:“我叫白秋,原身是一隻鷺鳥,那日您肩頭上的穢物是我留下的,弄髒了您的衣服,很是抱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想要進佛寺呢?”
“這事要從五年前說起……”白秋仰起臉來,灰濛濛的眼眸凝視著遠方,眼中是一片虛無。
“五年前……我在白萍洲居住,那裡的蒹葭長得很是茂密,人站在裡頭,短短相距數尺也是照不上面的。我最喜歡在月光如水的夜晚,靜靜在葦間憩息。那時覺得歲月靜好,波瀾不驚,一生便是如此了,不料卻遇見了她。”
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憂愁不能寐,攬衣起徘徊。
那晚月色格外的好,他化成人形在月下徘徊,轉動身姿,瞧著自己的影子幻變成各種姿態,流年如此,依稀便是淡淡的喜悅。
不意遠處傳來的人聲,打破了一片靜寂。他循聲去瞧,幾個小妖正圍著她且戰且退。那幾只妖都是葦蕩裡住著的,小魚小蝦幾隻,他一向不屑與之打交道,此刻雖見她們狼狽,也不想援手。正想離開,被圍在中央那素衣女子的眼神就在他一轉頭間撞進眼簾,清冽有如秋水的雙瞳,讓他想起葦花盡是白頭的深秋,那一池空靜。
他恍惚了一下,跟著發現那些小妖把她往葦蕩沼澤處引,明顯是在沼澤佈下了陷阱。
“小心些!”他忍不住出言提醒。
她堪堪止步在沼澤邊緣,回眸瞧他一眼,那麼幹淨澄澈的眼神,竟只憑一眼就讓他有了強烈的心悸。
小妖見他喊破好事,怨憤的瞪了他幾眼,四散逃跑。
“把東西還我!”她連忙追趕,只恨不能分身。
他像被鬼迷了心竅,替她追向不同方向。那條三百年的鯉魚精被他逼到絕處,顯出原身哭泣求饒,把寶物吐出。一顆蓮子大小的舍利子,泛著七彩光澤。說這是佛門至寶,若能奉給水族大王,大王便可允它三百年法力,助它一躍龍門。
他不由不怦然心動。水族大王是一條龍,不時會來白萍洲巡視一遭,她法力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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