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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是誰嚼了舌根說九姑娘痴傻,已被楊氏驅逐?”
“回稟大老爺,奴定會嚴查田莊上下,將亂嚼舌根之人揪出來。”王婆子大聲回答。
江承紫心裡鄙視:楊敏芝身世奇特,淪落到田莊來,原本就是弘農楊氏的秘密。在這田莊知道的不外乎王婆子一家,還能有誰傳出去?難道這王婆子是要大義滅親?
“何日可查出?”楊恭仁語氣越發威嚴。
王婆子立刻說:“我會逐一排查,到底是田莊哪個不懂事的說出去的,最遲天黑就可給大老爺交代。”
楊恭仁沒說話,江承紫卻是立馬落井下石,施施然站起身來,對楊恭仁略略鞠躬,說:“大老爺,阿芝以為不必等天黑,片刻即可排查。”
楊恭仁“哦”了一聲,語氣略略驚訝。
江承紫就不管他,徑直說:“阿芝承蒙老夫人厚愛,到此處靜養。此處雖為偏僻田莊。我阿孃卻絲毫不敢丟了楊氏的臉面。她本人足不出戶,對我與大兄亦從未落下過教導。大兄敏而好學,我與雲珠亦終日在院落內。試問,外面的長工短工村人又如何能對我說長道短?”
江承紫說到此處,又對癱在地上的王婆子說,“王嬸,大老爺是明察秋毫之人,你說話可要三思。”
她一番話,擺明就是你落井老子立刻下石頭,誰讓你成年累月欺負我?當然,她這一番話最主要的是要探一探楊恭仁這老傢伙今日到這裡來,到底什麼目的。
果然,她一說完,楊恭仁就厲聲喝道:“陳王氏,你還有何話可說?”
王婆子立馬大呼“冤枉”,說田莊不是高門深院,來來去去的人多。九姑娘從前確實未曾開化,又常自己出去走動,一來二去,這田莊附近的村落都知道了。
“王嬸,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就算我從前因跟了師父學習,封了神識,在你們看來,像是未曾開化,但好歹我是楊氏的人。外人又怎敢欺負我?除非有可靠之人放出訊息,說我被楊氏除名,說我阿孃被休,再也回不去。”江承紫繼續下石頭。
就算王婆子是老夫人的人,但今日楊恭仁來了,無論他是假裝要懲處王婆子,還是真要幹,她這石頭還下定了。
一則因為討厭王婆子;二則探楊恭仁的態度;三則是鋒芒露一些,給老傢伙造成一種“喲,原來這女娃就這麼深的水”的假象,有利於保護自己。
“九姑娘,九姑娘,你這是冤枉老奴。我是楊氏僕人,從來以楊氏為榮,又如何會做損害楊氏的事呢。”王婆子呼天搶地一番責問,爾後又對楊恭仁喊,“大老爺,老奴冤枉,冤枉。”
“王嬸,大老爺明察秋毫,定是有十足證據,否則怎麼會千里迢迢來此開堂,還直接讓你們下跪了呢?你這呼天搶地的,成何體統呢。”江承紫冷笑道。
王婆子聽聞,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旁邊的阿翠與菊香看到自家老孃倒下了,立馬呼天哭地地喊:“阿孃,阿孃。”
“王嬸,你若要畏罪自殺,也先把我阿孃的家傳玉佩交出來吧。”江承紫繼續下猛料。楊恭仁卻一直作壁上觀,一言不發。
“九姑娘,你含血噴人。是你病重,沒錢請大夫,六夫人拿了玉佩託了我阿孃去請的大夫。”阿翠厲聲喝道。
江承紫眸光凌冷地掃過她,喝道:“你以為你做的那些勾當,大老爺不知麼?就算這玉佩是給我請大夫了。你阿孃讓六夫人的侍女去田裡幹活,這可有將六夫人當作主母?”
阿翠不再說話,只恨恨地看著江承紫。
江承紫想到楊敏芝死時的慘烈,心裡恨極了這個女人。
六夫人卻是覺得自己的女兒聰敏得太過分,而且在大老爺面前鋒芒太露,便低聲說:“阿芝,這輪不到你說話,大老爺自有公論。”
“阿孃,大老爺自然有公論,然這些年,這一家子欺負你我,大老爺不曾身處‘鳳凰落凡被雞欺’的境地,哪裡知道其中的心酸。”江承紫回應自己的老孃,其中也暗含了一句諷刺楊恭仁的話。
果然,楊恭仁臉色一沉,楊清讓立刻就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六夫人忍不住關心,連楊恭仁都問:“清讓,身子不適,為何不早言?”
“多謝大伯父關心,身子無礙。大伯父處事公正,清讓常聽母親提起。今日,大伯父開堂,清讓自要再此向大伯父學習。”十二歲的楊清讓起身行禮,從容淡定地說出一番得體的話。既給自家老母張臉,又將自家妹子的過失作了彌補,再加上舉止言行從容有度。
嘖嘖,看這樣子,將來就是名門優質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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