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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低下頭,陷入了一陣悲傷給她帶來的衝擊中,雖然短暫,但就她來說,死亡總是一個敏感的話題。
“她的死對我打擊很大,就是這樣,我得花很長的時間來讓自己淡忘這件事,而也許我永遠也忘不掉這件事。但不管怎樣,我總是會好起來的,對於這一點你不必太過擔心。希望總是存在的,只是需要時間去獲得。”我又坐到一塊石頭上,攤開手,無奈的想著我會記住她到什麼時候。
“你真的那麼愛她嗎?真的要記住她一輩子嗎?”她睜大眼睛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我,口氣中確帶著一絲不安,在沒有得到我的回答之前,她一直望著我,臉脹得通紅,但我確並不知道她問我的意圖,面對這樣的問題,我也幾乎不知道怎樣回答,我覺得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但我又必須回答。“沒有人比我更愛她了,”我並不知道自己當時說了些什麼,“不光只我一個人愛她,她周圍所有的人,只要是認識她的人,無一不像喜歡自己的親人一樣喜歡她。就同你一樣,你周圍的人都在關心你,注視你,希望你過得好,並且一直在祝福你。但確偏偏因為這樣,她離我而去了………”
我們都不再說話,昆蟲們也突然住了嘴。暇光開始升起來了,沒有了風,雲朵並沒有散開,蒙朧的暇光像條很長的,沒有盡頭的,一邊整齊平滑,而另一邊確溶入天空的綢帶。天空變得沉寂,和天空一樣,樹林、村莊、田野、大地,一切都開始變得沉寂。炊煙從煙囪裡向外飄散,牧歸的牛群踏著薄溪清涼的河水在飲水,放牛的孩子們在河溝裡翻著螃蟹,天真的嘻笑、打鬧著。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勞作,疲憊的朝家裡走去,暮歸的小路漸漸變得空闊、寂寞了。整個村莊也漸漸靜止下來,一開始還四處飄蕩的炊煙,現在已經直直的朝天空升去。偶爾聽到貓頭鷹淒厲的叫聲,夜晚就要降臨。我怕薄暮舟受涼,便從暖烘烘的草叢中爬起來,推著這個一言不發,本就多愁善感的病人朝屋裡走去。我原先所擔心的並不全都沒有必要,如今,我又得繼續擔心了。
夜,寒冷而淒涼。
我爬在床上,確怎麼也無法入睡,獨自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孤獨感便油然而生。我心中像有可怕的東西交織著,混亂、繁雜,我努力搜尋著白天偶爾想到的那些記憶的碎片,死者帶給我的憂傷始終折磨著我。即便我在對著自己的妹妹微笑的時候,憂愁也並沒有在那一刻消逝,我有些驚恐,想到了這笑容中所包含的虛偽,可怕的就是這笑容,這種虛偽,在這背後,我得不到一絲安慰。但是我到底對不起誰呢?這種念頭在我大腦中閃過,我感覺有些奇怪,就好像我在欺騙自己的妹妹一樣,但又是欺騙她什麼呢?我並沒有做過什麼啊!
我爬起來,站在窗戶邊,窗子並沒有關上,寒氣透進來,冷得讓人以為冬天來了。住在森林裡,晝夜的溫度變化讓人覺得驚奇,山裡的天氣就是這樣。星光映在院子裡,模糊的透出屋外事物的輪廓,就好象昏暗的燈光透過窗戶照在上面一樣。月亮還沒有爬起來,這個時候是星星最密積的時候,也就是在這種時候,陳玲鈴總是把我叫出來,我們站在黑乎乎的馬路上,朝著天空觀望,數著最亮的星星,猜那些並不認識的星座,一起笑著、鬧著、相互述說著自己遇到的趣事。但是我突然覺得這些事是多麼沒有意義,我們為什麼會把時間浪費在那上面,我應該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帶她吃她想吃的東西,而不是去看那些無聊的星星,我不懂當時我們為什麼會興奮得睡不著覺,現在想起來始終只是悲哀。回味著死者留下的記憶,除了傷痛,你還能指望什麼呢!就是你再努力回憶,也不會再有新的記憶留給你繼續思念了。
我痛苦的從窗戶前退回來,又倒在床上,絕望的想到改變環境也一樣不能減輕我對死者的思念。
“你醒啦!在看什麼呢?”太陽還剛剛露頭,朝暇還沒有退去,院子裡的草坪上結滿了大顆大顆晶瑩的露珠,鳥兒們正在枝頭上歡快的叫著。我坐在窗子前,眼睛盯著遠方,盯著太陽昇起來的地方,我知道我能在那裡看到希望。但我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她不會了解。我站起身,有些不安的開啟門。
薄暮舟坐在輪椅中,潔淨的臉上掛著一絲笑容和一絲憂愁,她穿上了一件繪著對稱花紋的白色褂子,下身是同樣顏色的裙子,露出兩條細長的小腿,雙腳併攏踏在輪椅的腳踏上,腳上穿的是粉紅色的短襪和紅白相間的鞋子。她頭髮向後梳起,扎著一束好看的辨子,額間的頭髮聳搭下來,紫色的髮夾在她頭上泛著暗淡確耀眼的光芒。
我不去看她的臉,也避開她的目光,就像見到陌生人一樣,我有些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