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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梁珣不敢置信。
“雅君,送客!”他的聲音緊繃得好像快咬斷牙根。
“是、是!”女助理趕緊上前請走了梁珣,季敬睦也毫不客氣的立刻甩上辦公室大門。
轟走了那個毫無建樹的傢伙,季敬睦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門外助理又探進頭提醒他,半個小時後還有一個電視節目要上。
詛咒連連的換了套黑色針織上衣跟長褲,一身的黑正好配合他惡劣的心情。
由助理送他趕赴電視節目錄影現場,電視節目的冗長錄影時間,一錄就是四個小時,等他終於步出攝影棚,已經是晚上七點。
他該去吃個飯了……生理時鐘這麼提醒他,但卻發現飢餓感遠不及一天累積下來的疲 憊。
揚手招來計程車,在關上車門正要吩咐司機送他回家的剎那,一個模糊的臉孔陡然閃進腦子裡,提醒他還有個人被遺忘在他今日的計畫行程之外。
而那個人,此刻還孤單躺在醫院裡。
“先生,去哪兒?”司機從照後鏡盯著他,像是在謹慎觀察著,神情恍惚的他是不是剛從某個搖頭狂歡派對出來。
“喔!”季敬睦猛一回神,正色清清喉嚨。“麻煩送我到臺大醫院。”他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毅然說道。
就這樣,夜晚近八點,他空著肚子、拖著一身疲 憊,莫名其妙來到臺大醫院的腸胃科病房。
她不是他的責任,他只需要負責改造她,其他的都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內,他甚至讓她住進昂貴舒適的頭等病房、為她請了看護,就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而言,他已經算得上仁慈慷慨。踏上病房長廊之際,他還在跟理智做著拉鋸戰。
她住院兩天來,他總在夜晚悄悄到來,熟悉的走向她的病房。
悄悄開啟門,看護一看到他立刻起身,客氣的點點頭,走出病房迴避。
他看得出來,看護以為他們是一對,但對於不相干的人他懶得解釋太多。
床上雙眼緊閉的小人兒,包裹在彷彿快淹沒她的雪白被單裡,看起來纖細得不可思議,他刻意放輕腳步的走到床邊,她竟立刻張開眼睛。
“季先生。”她輕喚一聲,有大半張臉埋在被單下,只露出一雙怯生生的大眼睛。
在醫院裡躺了兩天,她的臉色還是同樣蒼白,額上的紗布早已拿了下來,露出半個拳頭大的瘀腫傷口。
“嗯。”他繃著臉點點頭。在病床邊站了好半晌,他終於勉為其難開口問:“好點了嗎?”
“好多了。”她怯怯說道。
兩人在靜寂的空氣中對望,生平第一次,季敬睦感覺到想窒息。
“嗯,沒事的話我走了。”他的退場白一如過去兩天來的一模一樣。
“季先生。”不同的是,今天身後的人兒不再用一雙專注眼光目送他離開,而是出聲叫住了他。
“還有事?”他冷淡回頭問道。
“醫生說,我明天可以出院了。”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明天?”聽到這個訊息,季敬睦卻蹙起眉頭,完全沒有半點高興的感覺。
醫生要讓她出院?她看起來蒼白得像個鬼,講起話來有氣無力,好像只要一開啟窗戶就會被風給颳走似的。
他真的覺得她需要在醫院多住幾天,他可不想帶一個渾身是病的小麻煩回家!
“我會找醫生談談,你只管專心休養,別隻想著出院。”他不高興的說道,猜想肯定是她又拚命拜託醫生。
“可是……”
“還有什麼可是,你不但得了腸胃炎,還把自己摔成輕微腦震盪,才住了三天就想出院,你當自己是無敵女超人?”他悻然掃了弱不禁風的她一眼。
程凡凡咬著唇,不敢再吭半聲。
他說得對,她惹得麻煩已經夠多了,不該再讓他生氣了。
“我知道了。”她以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吐出一句。
看著那張像是委屈又像是黯然的臉蛋,他竟有種莫名的罪惡感。
罪惡感?簡直是莫名其妙,他幹嘛為了一個女人高不高興、委不委屈而有罪惡感,好像是犯下什麼滔天大罪似的。
最離譜的是,他竟然會被一個小麻煩、一個他從來也懶得正眼瞧她一眼的醜小鴨給牽動情緒,好像……他有多在乎她似的。
在乎?不,他一定是太累了,腦子裡冒出越來越多詭異的念頭,離譜到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
反正他已經決定,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