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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日中,沉睡的她惺忪醒來,倦意未解,睡眼迷糊,看向面色略微蒼白的他,起身,身子探向他,伸手撥他凌亂而些許微長的黑髮,觸控他的鬢角與面頰。
車禍使他昏迷至此,已有四年。而她能這樣地靜靜地望著他,也只有半年之久。
溫暖如春的觸感由側頰傳輸於他的觸感神經,正當她想探摸濃黑俊眉時,眼神渙散的他與她深邃深情的瞳孔相對甚是格格不入。倏地,睅眼之,虛愒的她慌張起身,立站於地,整理衣裳,雙手緊握。滿臉紅暈,一身白衣更襯得絳色如夏日盛開的紅花,她偏眼尷尬地問道:“你醒了?”話畢,她衝出了病房,仿若炊煙消失不見。
沒過幾秒,她已帶著一群人圍繞著他的病床,場景堪稱壯觀。唯獨庭筠,他如今未曾見到。
“庭珺,庭筠來過”楊暖收拾著病床架桌的碗筷,緩緩言道。
庭筠,他的雙胞胎妹妹,其實她大學時就有耳聞,那時的她還很青澀。
庭珺眼眸閃過一絲光亮。雙手握拳,詼諧而言:“小生哪敢苛求大名鼎鼎的溫庭筠前來探望呢?”楊暖斜白他一眼,應和道:“公子,何時如此無厘頭,幽默調侃?”
“小姐,有所不知,溫庭筠乃古代詩人,除非穿越,否則就是在下已到西天,於某地與他相見,晦暗白天,書生活得好好的,怎麼可能呢”他邊說邊擺著古人手勢。
楊暖笑容菁菁,“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出去洗碗筷了。”
楊暖出去後,庭珺眼瞳黯然失色,兩年前,他醒來時沒見到她,兩年來,她也沒看望過她,這六年來,她根本就沒來過,對於此,怨恨她又擔心她。他早猜出庭筠來過,就餐時,程熙愔愔無言,眼神頹然,無精打采,飯後,便走了。他甚至能讀出程熙的心聲“為何,你要回來”。
作為兄長,他希冀她平安無事,可是那不代表她要躲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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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重逢於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都市,熟悉的是這個城市的記憶,味道,方位,陌生的是那多年之前的情感,摸不到,覓不了。
不知不覺已過半月,半月內,彼此未再相見的他們,誰也不願意先邁開那一步,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過了兩個星期。
當然,她也沒再去探望庭珺。
12月25日,聖誕節蒞臨,最多映入眼簾的不是聖誕樹與聖誕老人,而是冰冷淨白的天花板。曾經聖誕節是她最愛的節日之一,她甚至穿著聖誕服給家人送一些小禮物。
還有那兩年的聖誕節,她記憶猶新。第一次是遊樂園與他與庭珺high玩,吃遍了小吃街,買遍了瓶瓶盒盒。三人洋溢著笑容,幸福與歡欣似是在那一天凝結,遊蕩於各大商場,穿梭於各色娛樂場所,她記得那天玩得很累也很充實。
第二次時,她的身旁沒有程熙,那時他還在紐約的機場,明明說會盡早回來,卻另外有事,耽誤了回國時間,在電話中,他說一定會帶禮物,補償她。所以她與家人度過聖誕節,穿上聖誕衣,扮演著聖誕女子,為家人分發了自己買的禮物。程熙回來的確帶回禮物,除此,還有另一種補償方式。現在細想,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今年的聖誕節約莫是略過了,其實在國外時的聖誕節也是略過的,心中仍是空闕,就像是被什麼抽空。
家中只剩下她一人,庭暖已去聚會,和她要好的朋友,本來也希望她一同前去,她卻拒絕了,現在的她習慣了一個人,喜歡著一個人,熱忱於安安靜靜的地域,酷愛著空空蕩蕩的房間,只是落寞裝滿心間,空靈湧進靈魂,就像那孤寂的青花瓷。
她坐起,輕嘆一氣,斜瞥一眼,是夢魘?是幻想?他倚在門框,高大巍峨的身軀是她曾經的依偎,寬厚偉岸的肩區是她以往的港灣,他那輪廓分明的面頰依稀未變,嘴角微翹,卻帶有一襲嘲諷,深邃黝黑的眼眸如從湖心蕩漾而出的波紋,折射而出的光亮,或譏誚,或冷冽,或揶揄,或沉冽,或漠然,無憐惜,無柔情,他從寒山而來?從寒江而來?還是從寒夜而來?
她顯露一抹侷促,回首未語,呼吸是侷促的,行為是侷促的。
她凝注著床上的一處花紋,他凝視著她一切的行徑。
房間內靜悄悄一片,似乎空氣裡有微風吹動都能聞見、聽見。她暗想:還是變成了這樣,他不說話,自己也不說話,除了可笑,還是可笑。
抬眼,瞅見那立於檀木臺上的青花瓷,某種情感縈繞而來。定定地看向那處,順著她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