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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皇后問呂沛:“你可認得他?”
呂沛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回道:“臣認得,他叫周墩,負責宮門外圍的守衛,今日是輪休。”
他沒有問本該輪休的周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眼前的情景已經讓他明白不該多問。
孫皇后又問了一些問題,證實了這個周墩的身份確實是禁衛軍。
按理說禁衛軍是不能入內宮的,但也有例外,比如說有上頭的命令,或者趁著換班的空檔,裡面又有人接應,而周墩明顯是後面一種情況。
趙容熙終於開口:“呂沛。”
呂沛連忙道:“微臣在!”
出了這種事,他難辭其咎,背上已滿是冷汗。
“這個周墩的家世,你可瞭解?”
“回稟陛下,周墩是平民出身,家世清白,原來是上京府尹的侍衛,後來因為表現優異被推薦上來,微臣就將他調去巡守外宮門。”
也就是說身世上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否則呂沛也不敢將他放在皇宮。
孫皇后道:“陛下,此人沒有得到上頭的命令,可見宮中必有內應,若是對方意欲犯上,只怕也易如反掌,還請陛下明察!”
於淑妃也嬌滴滴道:“皇后此言差矣,陛下現在不正在明察嗎,內應自然是有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若不是他與劉修儀有私情,也斷不能如此輕易混進宮,不知皇后娘娘如此盡心想要幫劉修儀推脫罪名,意欲為何?”
孫皇后怒道:“於婉兒,你不要信口開河!”
“皇后娘娘息怒,”本該哭天搶地的苦主劉海月,此刻卻平靜得不像當事人,甚至還反過來勸皇后。“對方既然處心積慮想要陷害妾,妾自然也該拿出讓別人信服的證據來,不僅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為了不讓旁人玷汙陛下的名譽。”
嚴平海暗暗點頭,看來對方已經從慌亂中定下神了。
見她如此鎮定,原本就不大相信劉海月會做出這種事情的皇帝也略略緩和了神色,“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在這張紙條上。”劉海月淡淡道,目光轉向周墩,“這首詩是哪來的?”
周墩道:“劉修儀,微臣雖本不該對你起妄念,可事已至此,難道你還想否認你我二人的關係,這首詩正是當*差杜鵑姑娘送與我的信物。”
核對字跡一途是行不通了,劉海月甚至不用去看那紙條上的字,就知道對方有備而來,必然連字跡都是模仿了自己的。
“陛下,能否將那張紙條予妾一觀?”
嚴平海徵得皇帝同意,將紙條遞給劉海月。
劉海月看了一會兒,對周墩道:“既然這首詩是我寫給你的,想必你能倒背如流了?”
“那是自然。”周墩道,為了證明自己對這首詩念念不忘,又從頭到尾背了一遍。
劉海月道:“除了這首詩,我還寫過其他情詩給你嗎?”
周墩愣了一下:“沒有了。”
劉海月又問:“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與我有私情,那你可還記得我倆的私情是從幾時開始的?”
周墩頓了頓:“是去年五月。”
劉海月反問:“你確定?”
周墩有點忐忑,仍是硬著頭皮道:“是的。”
劉海月沒說什麼,反而轉向皇帝:“陛下,妾想要紙筆。”
於淑妃嗤笑:“劉修儀,你還在負隅頑抗麼,別說那張紙條上面不是你的字跡!”
皇帝淡淡道:“準。”
於淑妃氣悶了。
紙筆很快拿過來,劉海月照著李白那首《秋風詞》又默寫了一遍,然後遞給周墩:“你把上面的詩重新念一遍罷。”
周墩一愣,下意識望向於淑妃。
於淑妃皺眉道:“劉海月,你在拖延時間麼,這明明還是《秋風詞》!”
劉海月道:“陛下既然給了我一炷香的時間,在這一炷香之內,我無論用什麼辦法證明我的清白都是可以的,陛下也無不準,淑妃娘娘何必總急著跳出來?”
於淑妃還待再說,孫皇后卻道:“劉修儀,既然陛下先前已經發話,你就做你該做的。”
“謝娘娘。”劉海月將那張紙遞給嚴平海,讓他交給周墩。
於淑妃不明白孫皇后為什麼三番兩次幫這個已經自身難保的劉海月說話,以前也不見得兩人交情有多好,莫不是暗中達成了什麼協議?可轉念一想,就算她們結盟了也沒有用,一個即將要被打入冷宮的嬪妃,還有什麼價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