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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月沒有像劉海珠姜佳兒那樣跑到皇帝面前去哭訴,皇帝反而派人來傳話,說要見她。劉海月知道如今皇帝心情必然是很煩躁的,所以也儘量避免在他面前出現,卻沒想到皇帝會主動召見,詫異之下,一路上便向嚴平海打聽:“嚴公公可知陛下見我何事?”
她為了讓自己表現得更逼真一些,特地熬了一夜,又用姜水擦了擦眼睛,加上脂粉的裝飾,看上去神色憔悴,活脫脫是一個擔心兒子的母親形象。
嚴平海看在眼裡,暗歎了口氣:“娘娘無須擔心,皇上就是心裡煩,想找人說說話而已。”
劉海月苦笑:“這傷心人對著傷心人,我怕我只會讓皇上更傷心。”
嚴平海看看左右,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先前劉昭媛和姜美人都去見過萬歲爺了,結果卻被萬歲爺趕了出來,剛才萬歲爺還大發雷霆不肯喝藥來著,您說話小心著些!”
“我曉得了,多謝嚴公公,您這些日子伺候皇上也辛苦了。”
嚴平海苦笑:“咱家可算不上辛苦,太后娘娘和幾位小殿下還在羌國遭罪呢,他們才是辛苦,也不知道羌國那些人會如何對太后娘娘他們,哎!”
這話劉海月不太好接,只能低頭作抹淚狀。
這個時空承唐而建,沒有宋朝,但在另一個平行時空裡,北宋末期靖康之變,徽宗欽宗兩位皇帝被金人擄走,然而北宋很快南渡,又成立了一個新朝廷,有了新皇帝,新皇帝當然不喜歡老皇帝回朝,所以對金人而言,徽宗欽宗就已經失去了人質應有的作用,自然得不到什麼好待遇。
但現在的情形可不一樣,在她看來,張太后等人在羌國,也許比不上在大梁的待遇,但約莫是不會受什麼虐待的,因為大梁的情況不比北宋,一個是皇帝的親孃,另外幾個又是皇帝僅有的兒子,皇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捨棄他們,所以這幾位現在可是金貴人質,有大作用的,有了他們,羌國儘可向大梁獅子大開口地漫天要價,怎麼都不會讓他們出一丁點事的。
坐著小輦,甘泉宮很快就到。
小輦裡頭佈置得很暖和,剛步出外頭,撲面而來的寒風讓劉海月禁不住微微一顫,旁邊的杜鵑趕緊將披風給她披上攏緊。
“娘娘請。”嚴平海在前頭開路。
這甘泉宮對劉海月來說,已經不似初入宮時那般神秘了,還記得自己當初第一回侍寢,就是從這裡進去的,當時就算一再告誡自己不可對皇帝投以真心,在與俊朗的年輕帝王幾度春宵之後,還是禁不住有一點點心動,幸而後來種種事情讓她很快清醒過來,在皇帝身上投放感情,是一件再愚蠢不過的事情。趙容熙這個皇帝,相對於其他帝王來說已經不算太渣了,起碼他沒有漢武帝那麼種馬,也不像康熙對自己的小老婆那麼無情,但是他畢竟還是皇帝,心中裝了太多東西,情愛就成了可有可無的點綴。
“娘娘?”嚴平海回過頭,不解她忽然的走神。
劉海月回過神,深吸口氣,踏了進去。
☆、被迫妥協
皇帝正半躺在榻上,半身蓋著被子,一邊在看奏摺。
寢殿裡暖香融融,與屋外的刺骨寒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雖然過了正月,已經步入早春,但今年的春天似乎來得特別晚,外頭還在下雪。
自從上回太后等人被羌國抓去之後,皇帝受此打擊,就有些懨懨不振,染了風寒之後一直纏綿病榻,時好時壞。
“妾見過陛下。”劉海月行了一禮,“陛下龍體可好?”
“朕這幾天沒有召你,你也不過來了?”皇帝沒有抬頭,從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妾因夜晚哭泣,白天難免影響了容顏,怕汙了陛下的眼,便不敢來見您,還請陛下恕罪。”
話剛落音,皇帝就抬起頭,對著她仔細端詳。
左右自己出門前也做足了功夫,劉海月也不懼他打量,便大大方方地由對方看去,只是眼簾微垂,神情寡淡。
半晌,才聽見對方嘆了口氣:“月兒,你是不是也在怨朕?”
劉海月搖搖頭:“妾如何能怨陛下,這些都是叛軍的錯,若不是瑞王背叛大梁,太后娘娘和嘉兒等人也不至於遭此劫難!要說苦,陛下心裡必定比我更苦,太后娘娘可是陛下的親孃!”
“是啊!還是你知道朕的心意!”皇帝苦笑,“朕心裡又難又苦,可惜那些人都不肯體諒朕,劉昭媛三天兩頭來見朕,就怕朕不肯答應羌國的條件,她也不想想,太后還在對方手裡,朕怎麼可能棄之不顧!”
劉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