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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海月嘆了口氣:“陛下,要說誕育皇兒,姜姐姐和堂姐都可論功,旁的不說,德妃姐姐如今也將近臨盆,若是陛下要行賞,還請莫落下這些姐妹們,也好彰顯陛下公平,若只封妾一人,妾命薄福薄,只怕承受不起!”
皇帝道:“罷了,朕就知道你會再三推辭,三皇兒如今平安歸來,朕確實也該有所表示,你放心,姜美人和劉昭媛的位份,朕心中自有分寸。”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劉海月再想推辭也覺得詞窮,她之所以一直不肯受封,就是怕現在的寵愛有多深,將來皇帝一旦得知自己瞞著他將嘉兒安置在宮外,怒火就有多深,衛貴妃的前車之鑑歷歷在目,由不得她不警惕。
二人正說著話,卻見嚴平海進來道:“陛下,剛剛興慶宮那邊請了太醫,說是德妃娘娘快生了!”
皇帝騰地起身,“走,過去看看!”
這段時間後宮除了郭德妃並無所出,加之四皇子和五皇子在羌國故去,是以皇帝對郭德妃這胎看得很重。
劉海月與德妃關係素來不錯,她生產,自己於情於理也是要到場的,便也跟在後頭。
到了興慶宮,就見裡裡外外俱是一片忙亂的景象,裡頭已經開始生產了,郭德妃倒是挺安靜,痛楚和呻吟都沒有太大動靜,反倒是醫女在裡頭焦急的聲音傳出來,血水更是一盆接一盆地端出來,平添不少緊張氣息。
皇帝在外頭負著手來回踱步,焦灼之情溢於言表。
那些聽到風聲的後宮嬪妃也一個個過來了,生怕落了後腳就討不到好,皇帝看著這些打著關心的旗號,實則是來看熱鬧看好戲的女人,煩躁不已,又都把她們趕了回去,只留下劉海月和姜佳兒,前者得他的心,後者則是三皇子的母親,得給幾分體面。
三人在外頭等了半天,忽而聽到一聲響亮的嬰啼,皇帝心神一鬆,喜上眉梢。
不多時,醫女抱著襁褓走出來稟報:“恭喜陛下,是位小公主!”
皇帝的心頓時如同被冷水潑下,愣了愣,才道:“嗯,賞。”
語氣淡淡,明顯已經不如之前喜悅。
姜佳兒心頭一喜,面上卻不露,只道:“恭喜陛下,得一位公主,瞧這小公主眉目,與陛下和德妃娘娘極為神似,日後想必是位美人兒!”
劉海月也笑道:“都說女兒比較貼心,我倒是越看越喜歡呢!”
皇帝暗歎了口氣,對旁邊的醫女和宮女道:“抱下去吧,好生照料。”
“是。”
算上這個孩子,皇帝共有過四位公主和五位皇子,談不上子嗣單薄了,但是迄今為止,活下來的女兒也就三個,大公主趙仙蕙,三公主趙燕宜,還有這個剛剛出生的四公主,兒子就更慘了,不算被劉海月暗自送出宮的趙與嘉,目前也就一個,三皇子趙與榮。
也難怪姜佳兒有了想頭,原先最不引人注意的皇子如今成了皇帝唯一的骨血,從羌國回來卻平安無事,而與他一起的兩個兄弟都歿了,這不能不讓人感嘆一句福大命大,所以從半年前三皇子歸來伊始,朝中就開始出現請立太子的聲音。
這倒不是因為朝臣們想要投資或站隊,而是皇帝你就剩那麼一個兒子了,不立他還能立誰呢,早點定下名分,還可以早日以太子的規格來培養,要知道三皇子眼下也已經七歲,不算小了,再大一點可就算晚了。
趙容熙的心情也很矛盾。
他年過而立,在古人看來,這個年紀不算小了,也該到了考慮繼承人的時候了。
古往今來最理想的太子,莫過於皇后生了嫡長子,而這個嫡長子又十分能幹,既佔了名分又佔了輩分,不過如果皇帝活得比較久一點,就得疑心太子是不是有造反的心思了。
不過現在趙容熙倒黴得連這種疑心的機會都沒有,他不是沒有想過乾脆就把趙與榮立為太子算了,左右現在膝下也就這麼一個。自從趙與榮歸國之後,趙容熙甚至還讓內閣諸位閣老抽出時間輪流為他授課,為的就是讓這個兒子不僅熟讀經史,還要從實際的政務中去學習,以免將來成了只會紙上談兵的人。
為此趙容熙每每得空,都會去旁聽趙與榮上課,但結果並不如人意。
譬如現在……
今天上課的是閣老馮中,他給趙與榮講的是《論語》。
“子貢問曰:‘有一言而可以終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敢問殿下,此話何解?”
“自貢請教孔夫子:可有一句能夠終身奉行的箴言?孔夫子道:那應該就是恕吧。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