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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走來一頂小輦,定睛一看,上面坐的卻是近來頗為得寵的劉修儀。
說起這劉修儀,其實嚴平海心裡是不乏得意的,當初劉海月剛入宮,還只不過是個小小采女之時,他便慧眼識英,覺得以此女的聰穎識趣,將來必是有大造化的,結果事實證明他的投資是正確的,在短短几年時間,劉海月就成一個最底層的采女晉為修儀,雖是二品的嬪,可如今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也與四妃相差無幾,加之又育有五皇子,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每每想及此,嚴平海就對自己當初的示好感到滿意。
對方一行到了跟前便停下來,劉海月下了小輦,走了過來。
“嚴公公,陛下可在裡頭?”
嚴平海點點頭,輕聲道:“陛下雖在,但心緒不佳,娘娘若無要事,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劉海月思忖片刻,自己本是為了康王一事而來的,但現在皇帝既然沒有心情,自己也不必上趕著去找不痛快,便笑道:“既是如此,我便先回去了,多謝公公告知,有空還請多去建章宮吃茶。”
嚴平海笑道:“娘娘有心了,奴婢定會去打擾的。”
兩人寒暄幾句,劉海月轉身要走,誰知裡頭皇帝耳朵尖,已經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在裡頭高聲問道:“是誰在外頭?”
嚴平海忙推門進去,稟道:“回陛下,是修儀娘娘來了。”
皇帝一愣:“她有什麼事麼?”
嚴平海道:“娘娘未說,不過聽說陛下想要靜一靜,便不欲進來打擾,正打算離去了。”
“你讓她進來罷。”
“是。”
皇帝縱然心煩意亂,對劉海月還是比較和顏悅色的,這歸功於她偶爾出的主意,和在政事上的見解,若是換了其他平日裡以色事人的嬪妃,皇帝必然就沒有那麼好的臉色了。
“你怎麼來了?”
劉海月一反常態沒有說那些似是而非的場面話,直接就道:“聽聞陛下為了康王的事情心煩意亂,所以過來看看。”
皇帝沒有說“你在後宮就該當個安安分分的妃子”之類的話,本身大梁對女子的風氣較為開放,他也並不是那種視規矩如天條的古板之人,見她發問,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隨手指了一處座位:“你坐罷。”
“謝陛下。”
皇帝沒有開口,劉海月也沒有先發問,御書房裡靜悄悄的,只有沙漏微不可聞的細響和兩人的呼吸聲。
過了半晌,才聽見皇帝道:“你知道了康王的事情?”
劉海月斟酌言辭:“是,此事鬧得沸沸揚揚,連後宮也聽說了。”
皇帝自嘲一笑:“朝臣們勸朕殺了康王子女,以示震懾,你怎麼看?”
劉海月沒有回答,反而先問:“恕妾莽撞,妾沒有見過康王,瞭解更無從談起,敢問陛下,在陛下心目中,康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鬱深啊……”皇帝微怔,露出追憶的神色,“他的生母是宮婢,生下他之後沒多久就去了,他先是被養在先帝皇后的名下,後來又到了母后這裡,母后待他甚好,朕與他也兄弟情深。他這個人,性子有點大大咧咧,在武功上頗有建樹,不失驍勇善戰,但是人卻有些魯莽,先皇在時,曾經幾次激怒先皇,若不是朕當時極力保下他,只怕現在也沒有他了!”
正是因為如此,在聽見自己最好的兄弟背叛了自己時,皇帝的心情可想而知。
劉海月聽罷微微凝眉,“照如此說來,若是沒有陛下,康王也就沒有今天了。”
皇帝從剛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不錯。”
劉海月道:“容妾斗膽一問,照陛下說,康王性子莽撞,那麼可有些愚鈍?”
皇帝搖頭:“他雖莽撞,卻並不愚鈍,這些年康州經營得不錯,他也功不可沒。”
劉海月道:“且不說康王的妻兒尚在大梁,即便他真的投向大羌,憑著大羌皇帝封的那個順義王,與他在大梁的待遇不相上下,他若不愚鈍,又何必多此一舉?”
皇帝道:“興許是羌國皇帝給他許了什麼承諾,答應他事成之後瓜分大梁之類。”
劉海月笑了笑:“這就更說不通了。羌國皇帝攻打大梁,目的無非一個,那就是吞併我大梁,最後統一天下。這個說法,陛下可認同?”
“不錯。”皇帝頷首。哪個帝王不想統一天下,不可否認,羌國皇帝比他要野心勃勃得多。
“既然羌國皇帝為了統一天下,那就絕對不可能把大梁瓜分給康王,那麼如此說來,康王能得到的,也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