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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起身,抬首飛快地掃了劉海月一眼。
年輕的太后娘娘如今甚至未到三十,如果不是頭上挽著婦人髮髻,看上去就像是少女一般,不僅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容顏也依舊跟當年剛入宮時一模一樣,只是平添幾許成熟風韻。
周氏對即將要說的話有點忐忑不安,這種忐忑自然也就反映在一些動作細節上,劉海月看在眼裡,面上卻只笑道:“大嫂好久沒有進宮來找我玩,可是最近大哥不讓你進宮?若是的話,回頭我得好好說說他!”
“不,不是,夫君沒有讓臣婦進宮,是臣婦自作主張來找太后娘娘……”周氏心機不夠,一不小心就把來意說出來了。
劉海月抽了抽嘴角:“那大嫂此來所為何事?”
周氏囁喏道:“臣婦是為著謹兒的事情來的……”
她口中的謹兒就是劉海清與周氏的兒子,也是劉海月的親侄子劉晏謹,今年十五歲,已經參加過一回鄉試,但是沒有中。
劉海月有點詫異:“謹兒怎麼了?”
周氏道:“謹兒想出門去拜訪名師遊學,可臣婦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實在捨不得讓他遠走,所以想懇請太后娘娘,能夠將謹兒想要拜訪的名師請到京城來,這樣他就不用……”
她後面的話在劉海月的注視下逐漸消音了。
劉海月都有點氣笑了:“大嫂,我是太后沒錯,可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下這個命令,否則這暴君的頭銜就算是坐實了,雖說父母在,不遠遊,可謹兒能有這個想法,說明他是個志向高遠的,我這個當姑姑的也要支援,你將他強行綁在身邊,非但對他沒有好處,反而是害了他!”
周氏掩面低泣:“臣婦也不是不明白,夫君和爹孃都都是這麼說的,臣婦只是捨不得……”
劉海月淡淡道:“大嫂,我知道謹兒跟你不太親近,可這也是當年你拋下他千里迢迢非要去跟大哥去上任埋下的根子,現在謹兒長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當父母的自然是要支援,哪能一味的打壓,這反倒會傷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周氏嗚嗚哭了起來,沒再說話。
劉海月被她哭得有點心煩,可也不能放她就這麼出去,不然別人看了還以為她這個太后成天欺負孃家人呢!
她耐心等周氏哭夠了,喊杜鵑端來熱水帕子,服侍她洗臉,重新上妝,這才把人送了出去。
等到周氏離開,劉海月這才吁了口氣,揉揉額頭,翠雀趕緊上來幫她揉按肩膀:“娘娘辛苦了!”
劉海月嘆道:“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戰事將近
翠雀和杜鵑從劉海月入宮時起就一直跟著她,如今已經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可以說劉海月跟他們相處的時間,甚至比跟自己親人相處的事情還要長,有時候私底下說話,翠雀和杜鵑比較隨意,劉海月也從來不會怪罪他們。
杜鵑聞言便道:“夫人確實有點不講究。”
“何止是一點!”劉海月一說就來氣,“就好像全天下只有她一個人疼兒子似的,竟然還瞞著大哥跟我娘進宮來求我,就算我是太后,難道還能讓那些大家先生們從家鄉全部遷到京城來,以便讓謹兒去拜師?便是皇上都沒有這麼霸道的吧,簡直太可笑了!”
杜鵑忙撫著她的背:“娘娘息怒,夫人也是一腔慈母之意,也許行事有所不當,可並沒有惡意。”
劉海月沒好氣:“就因為她沒有惡意,我才沒法拿她怎樣,要不然直接晾著她還不更好!”
說白了,周氏就是個無知婦人,畢竟小門小戶出來的,也不能指望她有多高的見識,當年非要跟著丈夫去赴任,劉海月還能讚一聲她要死死抓住愛情和丈夫,頗有現代女子的風範,但她卻因此忽略了兒子,以至於現在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兒子修復關係,劉海月對這個大嫂也頗感無語。
但她應該覺得慶幸,她的孃家都還不敢仗著她的名頭在外面為非作歹,充其量也就是鬧出點么蛾子,否則她還真要頭疼。
一想到這裡,她就對杜鵑道:“你去查一查,劉氏一房是從江南起家的,現在在南邊老家還有一些遠房族人,查一查他們是不是有仗著我的名字在外頭為禍鄰里,地方官是否又看在我的面子上縱容默許,若是,立刻報與我知。”
杜鵑連忙領命退下,她與翠雀、黃鸝,現在都是太后宮裡有頭有臉的大宮女,這點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劉海月則在翠雀和黃鸝的服侍下用完午膳,然後打算午休小憩一下。
結果剛躺下去不到半個時辰,就聽見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