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儲物櫃,把暫時用不上的東西統統放好,這一點倒是超乎冰室預料地細心。此刻跟在她身邊的只有一個單肩包和拿在手上的曲棍球棒,冰室辰也看了看她,默不作聲地反手指指自己身旁的位置。
淺井佑歌挑了一下眉,也不扭捏,向著他的方向邁步過來。她本來就在看課室最後三排的位置,身高超過一米七的女孩根本不可能坐在前面,除非後方的人已經作好了一整個學年都看不見黑板的心理準備。
到底已經開學了有一段時間,大部份座位不是被放上了私人物品,就是有讓人意識到“這裡被人使用中”的記認,對方指示的位置確實是唯一一個乾乾淨淨全無識認的座位。
他抬手摘下了一邊耳機,然後把手上的撲克牌放回抽屜之內。
如此陣勢,分明是做好了被她搭話的準備,這一點並沒有可以置疑的地方。
彼此之間僅隔咫尺,她於此刻終於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同為黑髮、卻擁有深紫色眼眸的女孩在冰室面前停住腳步,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一點點打量的意味,似是頭誤入他群的幼獸,在全然陌生的環境之中,思考著怎樣打招呼才能把握於“不過份熱切”和“不顯得傲慢”的分寸之間──但大概也同時想著冰室當下在想的問題吧。要說為什麼的話,那是從外表就已經能看出來的事情。
猶帶著半邊耳機的少年並沒有催。樂曲跳轉到下一首,電音特有的、帶著一點點辛辣氣息的前奏傳入耳裡,然而黑髮少年的表情仍然平靜得好像在聽鋼琴曲一樣,淺井佑歌眨了眨眼睛,開口的時候倒是相當大方。
“不好意思,請問這個位置有人坐了嗎?”
冰室辰也抿出一個柔和的微笑。“沒有。”
如果說光看外表不足以確定的話,那麼說話方式也已經出賣了她,口音跟措辭的違和感就是最好的佐證,再無一絲錯認的可能。
“謝謝。”得到了確定的回覆之後女孩拉開椅子落座,外面光線太亮,她稍稍側過了身避開陽光,然後倚著自己的椅背按亮了手機螢幕,從指尖的動作看來,是在跟別人互發短訊。冰室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以邊抄著作業邊說閒話的其他人作為比對,這邊的沉默與其說是因為初次見面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倒不如是因為對手在故意緘口不言,把他也拉進這場毫無意義的較勁之中。
【你問出口,還是我來】
【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所謂吧】
少年清了清嗓子,還是當上了開啟話匣子的人──撇開班主任的拜託不談,對於眼前的女孩他也有在意的地方。班上除了他之外便再沒有【同類】,雖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在遇上一個疑似【同類】的時候,還是無法不多嘴問上一句話來。事實上,他也想不出一個不跟對方說話的理由。
又不是一開始就看不順眼,可以取用的話題就放在自己面前,都是升上十年級的高中生了,還因為‘對方看起來難以接近就不讓彼此好受’這種小孩子脾氣實在是太幼稚了一點。
“……你是日本人嗎?”
〈叄〉
其實在少年開口之前,淺井佑歌也有向他搭話的念頭,不過因為手上的短訊來自父母,她無法輕易抽身離開,才會被對方搶去先機。
要說原因的話,也相當相當地單純:以瀏海遮去了左眼的少年看起來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可言,卻在她開口問“有沒有人”的時候洞察出她的緊張,於是回答的同時也順帶給了她一個溫柔的微笑。身為遲來者,在名為學校的環境內孑然一身無人可依,即使是誰也無法做到不緊張吧。然而對方在這個關頭表示出自己的善意,一個隨意的舉動也足以讓她心安下來。
【同桌是個好人實在太好了】
正好手上的短訊也告一段落,黑髮的女孩把自己的手機收起來,方才她站著他坐著就可以低著頭看對方,現在大家都在座位裡她就不得不抬起頭才能直視少年深灰色的眼睛──在這種小細節裡也可以看出家教良好。
因為冰室開口的時候用的是英語,她回答時也相當自然地用上了相同的語言。“是的,父母都是。你也是吧?”
就像是白人難以認出黑人容貌裡的微妙差異,歐美人種也難以從輪廓之中輕易辨認出一個亞洲人來自哪個國家。當然,對於身為日本人的淺井佑歌來說,要認出對方【同類】的氣息並非難事。
“嗯。”冰室看了她一眼,真說上話來倒也沒有了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質。大抵是因為身在異鄉、作為外國人的物以稀為貴,冰室在這裡受歡迎的程度高得出奇,對他來說被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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