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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呼道:“見過少主。”
這下阮夢華想不清醒都難,看著南華抬手輕輕揮退了兩個小婢,來到車門前衝她一笑:“夢華小姐別來無恙,我扶你下車。”
說完伸出一隻手,動作瀟灑至極,他的姿態、語氣與之前那個死要錢的南華相差太多,阮夢華頓覺腦子裡混沌一片,正待開口拒絕已被雲瀾抱下了車。
南華挑了挑眉,想不通二人何時親密到這種程度,但云瀾的事他卻不敢多問,惟有當作沒有看到。
“雲公子一路辛苦,如何,在下安排得還可以吧?”
雲瀾毫不客氣地道:“差強人意,你來鄴城做什麼?”
當日南華送了阮夢華上船之後,便打算走另一條路回滄浪,卻被雲瀾截下,盤問了半天才放他走。南華多次栽在雲瀾手上,一見他就沒了脾氣,豈止是阮夢華的訊息,連自己身份來歷也倒得乾乾淨淨。
原來這南華本應姓謝,乃是滄浪謝家的獨子,本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可不知為何偏在少年時逆出家門,改名換姓流落江湖。滄浪謝家掌控著滄雲大陸幾乎一半的木材生意,而南華的母親一族也是大有來頭,兩路人馬找了好幾年才得知這位小爺跑去了子夜。
雲瀾知曉他的來歷後沒露出半分驚奇,只“借”走了他身上一塊玉佩,要他在赤龍坡沿路安排好接應的人,講好以玉為憑。因他也知解鈴還需繫鈴人,阮夢華身上的毒說不得需往滄浪跑上一回,找不找得到那個古老山族不得而知,不去卻是死定了。
此去氏羌是辦正經事,又非遊山玩水,南華根本就是湊熱鬧,雲瀾心中有事,沉下臉一言不發。
南華打了個哈哈:“我為夢華小姐而來,滄浪畢竟是我的地頭,夢華小姐是貴客中的貴客,我自然要親自招待。”
跟著又用埋怨的口氣對阮夢華道:“不是說好了在青城等你嗎,你卻不去,我只好一路尋來。”
阮夢華狐疑地打量著他們,原來馬車和小婢全是南華派來迎接他們的,看樣子還是和雲瀾事先商量好了,她不知該誇雲瀾心思縝密、設想周到,還是贊他神通廣大。
一個落魄的滄浪少年到子夜謀生無可厚非,可剛剛那兩名小婢口呼“少主”,她可是聽得真真切切,南華何需去做什麼護衛?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可誅,她雖不是正經的子夜公主,但也不得不生出幾分防備,於是疏離地回問:“我該叫你什麼?南公子?南少主?想來南華並非你的真名,敢問公子何名何姓?”
南華摸了摸下巴,苦笑道:“何必見外,還是叫我南華好了。”
說罷看了雲瀾一眼,他離開上京時早已把底交待給了雲瀾,難道他不曾在阮夢華面前提起過嗎?剛想說話,卻看到了跟著二人身後下車的召召,那一張妍麗容顏震懾住他的內心,登時說不出話來。
召召似是受不了烈陽,抬起手遮在額前,嬌聲抱怨道:“怎地停在這裡,不嫌曬嗎?”
一瞬間南華覺得熱不可擋,應聲道:“是,這天氣實在太熱了。”
阮夢華身上無力,靠在雲瀾身上笑出了聲,人生得好些果然是有用的。
幾人移步亭中敘話,青霜緋玉自覺自動地站在幾人身後服侍,各自拿了柄扇子輕輕搖送涼風,南華指著她們問道:“這兩個婢子如何?我也是離開子夜時倉促間挑了兩個,若夢華小姐喜愛,我就將她們送與你。”
阮夢華卻不領情:“你可真大方,還是免了,我身邊不需要來歷不明的丫頭。”
“看來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既然你不要,我就送與召召姑娘,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他早接到訊息,與雲瀾、阮夢華二人同行的是位絕色美女,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一時沒想那麼多,熱切地看著召召,盼著佳人能多看他一眼。
召召甚是怕熱,才走幾步臉上便出了層薄汗,剛歇過勁來,聞言閒閒地道:“也好,不過要跟著我就得依我的規矩,每人先吃我一針,種個‘不二蠱’後方能為我所用。”
一個蠱字讓南華清醒不少,雲瀾更是面色不豫,握著阮夢華的手緊了緊,他看也不看南華,自與召召商量正事:“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走,還請召召姑娘示下。”
“你急什麼,我來過這裡,亭子沒變,咱們也不必進城,呆會兒直接上路便是。”
阮夢華“啊”了一聲:“怎地連城也不用進,晚上住哪兒?”
她只覺精神不濟,想快找個地方躺下睡覺,可召召一句話就打破了她的幻想:“小姑娘,從今日起大概你就得住在馬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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