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問道滄流(一)(第1/2 頁)
守山兩人大驚失色,眼前男子輕描淡寫間便吞吐磅礴氣浪。 那鋒銳刀氣憑空而生,一剎撲面臨來,只覺得血肉並顫。 尚不覺疼痛,肉身與元神便已化作粉末,消散而去。 也正是此刻,這臨海高崖上有奇異的符文鎖鏈自虛無中凝結,彼此糾纏勾連,深藍色漣漪似波浪擴散開去,藏身於寰天珠中的狐狸傳音道。 “這大陣有些手段,屬上古神極陣法,喚作‘天滄溟元九龍陣’,其陣法之靈可化作九尾真龍之態,千變萬化,定要多加註意。” 裴夕禾心中瞭然,她此刻身穿玄色衣衫,繡金烏騰飛,面露些慎重。 “神極陣法已然催動,想必滄無垢已經知曉我們的到來。” 趙天聆頷首,面上雖笑,眸中卻佈滿霜寒。 “我可比你們都更瞭解那老腌臢婆子,被她困了深海囚籠近萬年,她什麼不堪面貌我不曾瞧見?” “她就是知道我們要來,也絕不會逃。而我知曉山有虎豹豺狼,也偏要提刀殺去。” 趙青塘和趙晗峰站在他身旁,手中均是右手持刀。 趙青塘自儲物芥子中取出四個葫蘆來,當空一撒,哈哈笑道:“師父,師祖,師妹,這可是我剛打的醇香美酒。” “整一口?” 裴夕禾伸出左手接過,仰頭飲了一口,冰涼酒液落入咽喉,漸覺辛辣,漸而面染薄紅。 她將酒葫蘆掛在腰間,右手大拇指輕彈刀柄,天光刀自煉獄鞘中飛出,寒光爍爍,映照青空。 而銀瞳女子雙手結印,隱約有四重道闕浮現,銀紫色的空間之力驟然反裹,將滄流上下盡數禁錮其中,絕無手段可以逃脫離去。 道統之爭,談慈悲便是對自己捅刀,皆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今日鬥法分生死,上下不留真狠辣。 飲罷烈酒,四人面容均是增了些興奮,只覺得心中越發暢達。 趙天聆將酒一口而盡,將葫蘆隨意扔去,仰天大笑起來。 “既然你我四人,便要攪個天翻地覆,滄流上下雞犬不留!” 說罷,他調動滾滾法力,赤墨色的道闕縈繞身側,身形不再停留,化作一抹流光闖入陣法當中,也正是此刻似乎觸發了什麼東西,傳來一道震怒的女聲。 “好狗膽!” 不是滄無垢又是何人? 裴夕禾扭頭對趙晗峰笑道:“師父,我且去相助師祖,你和師兄同蟬衣一道,料理上下。” 趙晗峰點了點頭道:“徒兒你且小心。” “滄無垢再是日薄西山,但到底是中三重天尊,沉澱數萬載,陰邪手段層出不窮,自身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裴夕禾笑意更深,頷首應是,將赫連九城留下,叫他幫助師父他們拆解陣法,隨後身化金芒衝入山崖的高殿之中。 …… 殿堂當中,除卻滄無垢獨坐高臺,已然是空無一人。 瞧見大步踏入的清俊青年,她站起身來,面色冷然又譏諷。 “本尊最後悔的,便是當更狠絕些,榨乾你上一元刀一脈的天運氣數,而後便立即斬草除根。” 登入天尊證道闕,冥冥預感實在清晰。 今日滄無垢身穿袞服,飛凰錦繡,頭戴華冠,姿容儀態甚高。 她先前曾被趙天聆的涅盤苦海一刀劃傷,那傷痕卻早已癒合,滄無垢面上含煞,雙眸如刀,看向趙天聆。 而趙天聆尚未出言,只見一道玄色身影踏入,聽得清脆笑聲。 裴夕禾笑著搖了搖頭道:“真可惜,我乃上一元刀的第三十七代弟子裴夕禾,巧得很,正是九九命格,你想要吸盡我脈的天運,大可一試。” 滄無垢聞言眼瞳震盪,再也維持不知先前的高傲姿態。 “是你!” “怪不得。” 九九命格得天地垂青,氣運之盛世間無出其右,不僅是命途被遮蓋護持,無法輕易掐算,而且無法被旁人汲取氣運,盜走造化。 “上一元刀原來是有你的命格庇佑。” 滄無垢漸漸沉靜,失態神色收斂,反露出些狠厲來。 “修士一途,初識得天地造化,又參悟道法規則,後逆天而行,蛻凡成仙。縱使你是九九命格又如何?” “本尊照樣斬了!” 言落之時,滄無垢身上逐一亮起六重道闕,顯化出碧波長浪滔滔不絕,神魔之像自海中誕生躍出,手持長戟,神武蓋世。 神物甲冑已悄然包裹她的周身,滄無垢手中亦出現了金色長戟,面色肅殺。 裴夕禾和趙晗峰對視一眼,均是瞭然,法力湧動之時伴隨轟隆之音,道闕繞體沉浮。 “區區一重道闕和二重道闕,也敢狂妄至此。” 趙天聆聞言不怒反笑,挑了挑眉道:“真把自己當成個什麼玩意兒了?當初老子第三極境照樣砍你,今日豈非殺你如宰雞?” 他手中有猩紅之光浮動,感應之中竟帶有天衰之力的氣息,但當是經過一番煉化與錘鍊,轉瞬間成了一把細長刀刃。 話不投機半句多,轉瞬便是刀戟交接,砰砰作響,捲動的氣浪震碎金石所鑄就的殿堂,耳畔響起海浪拍打石壁之音。 饒是上一元刀一脈向來戰力不俗,擅長越境鬥法,但一重道闕與六重道闕,中有滄無垢數萬載的沉澱,要跨越也絕不可能。 正面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