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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三種人便是孩子、女人和瘋子,因為他們都不按邏輯做事情,冉顏卻認為孩子有自己獨特的邏輯,她很樂意去研究。
冉顏逗孩子玩了一會,直到有侍婢過來說輔食已經做好,她才便讓奶姆帶他們去偏廳裡喂輔食。
冉雲生騰出手來,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問道:“九郎去官署了?”
“嗯,這次他告假的時間長,臨走之前要去交代一些事務,午間便會回來,十哥一定要留下用午膳。”冉顏道。
冉雲生看著冉顏的目光還如從前,溫柔中帶著一絲對待妹妹的縱容寵溺,“好。”
“卿兒看著文氣,十哥可有給他啟蒙?”冉顏問道。
“嗯,我準備親自教他,待到了他十一二歲再請師傅。”冉雲生道。
冉顏明顯能感覺道,冉雲生對這個孩子的期望,冉雲生的才學不低,也極有耐心,由他親自啟蒙,應該也不錯。
冉雲生猶豫了一下,道:“阿顏,十哥有個不情之請。”
“十哥說的哪裡話,這麼見外豈不讓人心寒?”冉顏微微笑道。
冉雲生看著冉顏,她黑白分明的眼,還是顯得幽深微冷,但是笑意已經達到眉梢眼角,不似從前那樣冷硬。
他道:“我已與父親商量,再過幾年便脫離商籍,在長安城郊置地。但脫離商籍一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所以我想請九郎照拂一二。”
冉顏道:“這件事,我也早就想過,也曾想問問三叔是否願意做官,只是因著最近朝中風雲變幻,無情的很,令人心思厭倦,因此也就將此事暫緩了。脫離商籍之事,自然沒有問題。倘若想任官的話,應該也沒有問題,只是官職怕是會低微一些。”
脫籍的事情,倘若沒有強硬的背景罩著,怕是有金山銀山也不夠那些人吞,等脫了籍,冉平裕血汗錢也都搭進去了。
“三叔就不應該往蘇州那裡扔錢,餵了一群白眼狼,三叔現在還給錢嗎?”冉顏心中氣憤,當初冉氏若是肯傾盡全力罩著,冉平裕一家怎麼可能落入商籍?畢竟許多大家族都是有生意的,連蕭氏都有,不然全族上下都喝西北風嗎!
“早已經不給了。”提到冉聞那些人,冉雲生皺起眉頭,“前段時日,我聽聞蘇州冉氏得蕭氏照拂,不少人都做官了,阿耶與一位生意上有往來的人聊天時,卻發覺那人並不知阿耶也是蘇州冉氏,所以便刻意打聽了一下,三代查無從事賤業……阿耶偷偷派人去蘇州本家查了,他們竟然……竟然害怕累族中後生科舉,早就把阿耶從族譜中除名了!”
“什麼?”冉顏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冉氏一族,簡直是黑乎乎的巴掌扇到了祖先的臉上。
族裡大多數人都知道冉平裕被除名的事情,卻還厚著臉皮理直氣壯地問他要錢。
葉落歸根,唐朝人重門第,重家族,對“根”看的特別重,被驅逐出家族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冉平裕被逼無奈選擇入了商籍,這些年來,他很少回去蘇州冉家,幾乎算是與冉家劃清了界限,甚至妥協到,同意冉氏把他的名字轉到族中已經衰敗,幾乎沒有人丁的庶出一房,雖未出五服,卻也可以忽略不計了,他這些年來一直容忍冉氏貪得無厭,就是為的不被驅逐出族,死後不會成孤魂野鬼。
冉平裕陡然得知這件事情,當場一口鬱結的血便噴了出來,如今已經纏綿病榻一月有餘。
只是此事不宜宣揚,他們也未曾告訴冉顏。
“究竟為何要除名?”冉顏怒道。有蕭氏的照拂,冉平裕被轉的那一房又遠。
“聽說是因為我們轉入的那一房出了一個少年天才,今年已經十三歲了,馬上要參加鄉試,按照族譜上算,我阿耶算是他的親叔叔,所以……”冉雲生嘆氣,這也是上天不待見他們一家啊!偏就這麼巧,天才就出在這一房了!
人才對於世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有時候一族只要出一個高官,便能帶得全族飛黃騰達。像房玄齡一族,原本不過是一般,出了他一個相,立刻便躋身長安貴族。
為了人才,可以犧牲別人,但冉氏此事辦的實在太差勁了!過河拆橋也不帶拆得如此陰損。
冉顏冷冷道:“他們這是在自掘墳墓!”
“阿顏,你要做什麼?”冉雲生看著她忽然冷冽的表情,嚇了一跳,“莫要胡來,我與母親已經勸得阿耶寬心,你千萬莫要做傻事。”
“他們不是喜歡過河拆橋嗎,就讓他們也把我這座橋也拆了,待我到蘭陵便擇個時機與冉氏脫離關係,反正我死後入的也是蕭家的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