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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二太太故作不知的用帕子抹著眼角,擠出笑容來,親暱的拉著安容,嘴上罵道,“你母親是怎麼照顧你的,一段時間沒見,都消瘦了這麼多,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不過卻是越長越漂亮了,瞧這眼睛,水靈靈的,就跟那水洗的墨玉似地。”
安容臉色微窘,嬌羞的低著頭,“我原打算過兩日去伯府探望外祖父,沒想到二舅母今兒就來了,外面冷,咱們進屋說話吧。”
江二太太連連點頭,笑著和安容一塊兒進玲瓏閣,心思活乏,轉了又轉,好像安容也沒怎麼變化?虧得小江氏都糊弄不到秘方去,要使那下作手段來偷,連累了她!
進了屋,上了茶,頂尖的君山毛峰,是太后賞賜她的,只有長輩來時,才會泡出來待客。
可是江二太太根本沒心思喝茶,可以說茶不知味,咕咕的喝了兩口後,便道,“安容,二舅舅二舅母待你如何?”
安容端著茶盞,熱氣騰騰的茶水氤氳迷濛,遮住了江二太太的視線,沒有見到安容嘴角的譏諷笑意,只聽她語氣憨傻真誠道,“二舅舅待我很好,如果不偷偷賣掉我的秘方,會更好。”
屋子裡還伺候著幾個丫鬟,聞言都撲哧笑了出來,又趕緊捂住嘴巴,生怕安容瞪她們。
江二太太一張臉漲成豬肝色。
安容繼續喝茶,還粗魯的砸吧了兩下嘴,一臉陶醉神情,茫然的看著江二太太,“二舅母,你病了?”
江二太太差點吐血,努力維持笑臉,“沒有病,只是是誰告訴你秘方是你二舅舅賣給濟民堂的,你二舅舅素來疼你,怎麼會做那樣的事?”
安容放下茶盞,把玩著繡帕,笑道,“今兒出去逛了一圈,整個京都都知道濟民堂會陷入今日困境,都是因為二舅舅賣了假秘方給他,二舅舅那假秘方從哪裡來的?”
江二太太扭著繡帕,竟有些答不上來,就聽安容道,“我知道我屋子裡有內賊,只是沒有抓她個現行,二舅母你說出來,我正好把她揪出來活活打死。”
屋子裡丫鬟身子一怔,直勾勾的望著安容,見她那冰冷的眼神,背脊一陣陣發涼。
秘方丟失,玲瓏苑有賊,抓不到罪魁禍首,她們每個人都有嫌疑,現在事情還沒鬧大,回頭查不出來,以四姑娘的脾氣,沒準兒把她們全部發賣了都有可能啊!
一旦離開了武安侯府,她們十有八九會被賣到那勾欄院,想到這些,她們就更慌了,恨不得撬開江二太太的嘴,把那賊說出來。
江二太太苦笑,她哪裡知道誰是偷秘方的賊,以大夫人的手段,能悄無聲息的拿到秘方,可見是安容貼身伺候的媽媽或者丫鬟,她今日來可不是替她抓賊的,她是想撈點兒賠償,弄張秘方在手!
江二太太抹著眼眶,抽泣道,“安容,二舅母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秘方是有人硬塞給你二舅舅的,你二舅舅這人你也知道,萬事不管,在那之前壓根就不知道柳記藥鋪的秘方是從你這兒來的。”
“一聽說是秘方和柳記藥鋪的一模一樣,只要三千兩就賣給他,他就心動了,還是從二舅母這裡拿的銀子,誰想被人哄騙了,秘方是假的,惹怒了濟民堂。”
“你年紀小,不管外面的事,可是二舅母告訴你,濟民堂背後的勢力很大,要想整垮建安伯府是件很容易的事,你外祖父和大舅舅臉皮薄,不好意思張口,可是二舅母卻不能坐視建安伯府被人擠壓,他們那麼疼你,你中不忍心他們仕途受阻吧?”
安容聽著,臉上帶著激憤之色,心裡卻冷笑連連,真當她還是前世那個傻乎乎的四姑娘呢,三言兩語就讓她乖乖的掏銀子了?
安容故作擔憂的看著她,眨巴修長的睫毛,道,“我和弋陽郡主熟,回頭我多送她幾成股,求她讓瑞親王幫外祖父,不會讓外祖父難做官的,二舅母,你放心好了。”
江二太太覺得頭疼,她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侄女兒,她說的還不夠明白嗎,別是故意跟她裝傻才好。
江二太太豁出去道,“你二舅舅受人欺騙是活該,可是濟民堂獅子大開口,要你二舅舅賠償他五萬兩的損失,你大舅母把持公中,說最多隻拿兩萬兩,餘下的讓我們想辦法,可是二舅母哪來那麼多的錢賠他,連壓箱底的陪嫁都拿出來了,還欠了不少,濟民堂說了,一張秘方抵一萬兩,你手裡的秘方也沒有全部給柳記藥鋪,就拿兩張給二舅母吧……。”
安容怔怔的望著江二太太,眼睛裡閃著好笑的神情,“二舅母,之前大表哥來不就是為了這事嗎,難道他還沒有回去?沒把這事跟外祖府他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