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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道:「我們是……」
她想著怎麼解釋自己和青珞的關係,越想越是犯難,總不能跟人家說這人是自己兒子在外面養的男寵吧?
這時青珞也把眼光投向她,顯然心中也有相同的顧慮。
於是,兩人再次有志一同地道:
「我們……的確是母子。」
「我們……的確是母子!」
因為步調太一致了,兩人又情不自禁互相看了一眼,青珞眨眨眼睛,故意大聲道:「娘!」
林夫人哼了一聲,不再搭話。
那老婦見這「母子」兩人似乎正在嘔氣,笑了笑,道:「這位夫人,我看你髮髻都散了,不如跟我到裡屋整理整理。」
林夫人是最在乎自己的儀容的,一聽這話,哪裡坐得住,忙跟著老婦到了裡間,對著鏡子細細梳理起來。
那老婦見她把一支鳳頭模樣簪子放在桌上,那簪子雕工精細、栩栩如生,忍不住讚道:「好精緻的簪子,到底是大戶人家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林夫人心中一動,她本不是愛物之人,家中這樣的簪子不知還有多少,有時隨手便打賞給了下人,全不當一回事。心想現在正是求人之時,何不作個人情給她?
於是拿起簪子塞到老婦手裡:「老姐姐,你若是喜歡,這個就送給你了吧。」
那老婦連連搖手:「我只是看它好看,沒別的意思,我、我怎能隨便要你東西?再說,我這把年紀,也用不上了。」
林夫人笑道:「咱們今天能見著,也算有緣,何況你又幫了我的大忙,就當我謝謝你了。你自己戴不得,閨女媳婦總戴得吧?」
「我沒閨女,只有一個兒子,還沒成親呢。」
「那就更好了,給你兒子作聘禮用,豈不正好?」
林夫人這種人,她的命令不容違抗,她的好意也同樣不讓人拒絕。那老婦推託不得,只得收下了。
山中人最是淳樸,那老婦自覺平白收了這麼個大禮,就想為對方多做些事,於是道:「夫人,我看剛才的情形,你跟你家少爺正在鬧彆扭呢?」
林夫人哼了一聲:「他?哼!」
老婦笑道:「夫人別怪我多嘴,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當孃的,哪能跟自己的兒子鬧脾氣?你家少爺對你可真是孝順得緊呢!」
「他孝順我?」林夫人心想,他巴不得把我氣死,好邁進我林家的大門。哼,我偏不讓他如願!
老婦道:「我雖然什麼都不知道,卻是親眼看見他將你背進來的。看他滿身是汗,多半這一路都是他揹你過來的?是不是?」
所言屬實,林夫人只得點點頭。
老婦嘆了口氣:「不是我說,遇到山賊,哪個不先想著自己逃命?遇到個性情薄的,早就將老子娘拋在腦後了。你家少爺模樣那麼柔弱,想必是沒吃過苦的,能將你一路背到這裡,這份孝心,還用得著說嗎?」
林夫人聽著,心中一動,低下頭,不言語了。
那老婦見她低頭沉思,知道她已經被說動,於是識趣地道:「你口渴了吧?我再去給你端一碗水來。」一挑門簾出去了,留下林夫人一人自己想想清楚。
林夫人回想今天的情景,若不是青珞相助,自己只怕早被山賊殺了。就算山賊是為了錢財,留她不殺,也勢必多受折磨侮辱,那還真不如死了算了。想到此處,她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寒噤。
那他為何要救自己?莫非……他是故意施恩,以此向自己賣好?
很快的,林夫人就否決了這個推測,因為自己死了絕對比活著對這「男狐狸」更有利,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蹬進主宅做「主母」了。
想到「主母」兩字,林夫人心裡又是一陣難言的厭惡,一個男人!
本已有些動搖的心又漸堅硬,忽聽外間老婦的聲音道:「啊呀,小少爺,你的腳是怎麼回事?又紅又腫,可是扭傷了?我家裡有還有些跌打藥水,我去給你拿來。」
林夫人心中好奇,站起身,悄悄掀開門簾,向外張望。
只見青珞正把右腳搭在一把椅上,腳上的鞋襪均已除去,依稀可見腳腕處一片紅腫。那老婦正將一瓶藥水遞給他。
林夫人忽然感到一陣心虛,那傷,不會是……
「老人家,不礙事。我這腳上以前受過傷,路走遠了,或是用力過猛,就會觸動舊傷口。這麼多年,也習慣了。」
老婦嘆道:「你腳上有傷,還能強忍著揹負母親逃命,這份孝心啊,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