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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廳堂的方桌上,擺放了一水壺和幾個杯子。
“謝謝崔先生。”唯墨搶先蓮侍一步,親自倒了三杯茶,“先生也請。”
捧著杯子,唯墨不由地觀望起四周。
屋子的外堂布置得極其簡單,除了日常最基本的擺設,東邊榻上放了一個木質棋案,西邊有一架子舊書卷,架前是一丈長的朱漆書案。案上除了筆墨紙硯,還有幾幅畫作。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了。
放眼棋案上的黑白縱橫,棋局上顯現的攻守進退之勢實在是妙不可言。
看來崔老將軍閒暇時喜歡研究棋道。難怪了,郝連成的棋藝如此了得,也不看看是出自誰之門……
唯墨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恰好撞上崔老先生打量的視線。
他是要下逐客令了吧。
“丫頭。”
“誒,崔先生。”
“陪我下局棋吧。”
老先生的語氣晃悠悠的。唯墨聞言,心下一喜。“是,那晚輩就獻醜了。”只要崔老先生不急著趕她走人,有時間,就有希望……
不過,她可能贏嗎?
驀地棋案一空,黑白子開始縱行。屋內一片茶香竹影,半晌只聞見落子之聲。
“呵呵……”突然,老頭掩須輕笑起來,“這‘進而不可御者,衝起虛也’是那小子教你的?”
“是我仿學的,功力還不夠,被您看出破綻了。”唯墨有些不好意思,徑自取下了幾個白子。
“這棋法是有點他的味道。”輕點著頭,老頭注視著棋案悠悠道,“丫頭,你記著,拾遺補缺自然是好,可有的時候,兵非益多,惟無武進。”
崔老先生是暗指她輕敵冒進了?
注目處,只見老頭手中白子一入,她佈陣的一片黑子被殺了個精光。
唯墨心下連連歎服,就沒贏過郝連成,她要能贏了崔老將軍才是怪呢……
“行了丫頭,休息一陣,喝口茶去吧。”崔老先生也不再動子,只是笑意涔涔地朝她示意道。
“哦。”唯墨恭敬地點點頭,幾步前去滿了茶杯。
那畫……
人走過案臺,見畫上有花草樹木,鳥獸蟲魚。顯然是老先生隨興幾筆,卻生動非常,充滿野趣。
“下面還有幾幅,也是老夫的隨意之作。”
唯墨見崔老先生突然如此慷慨,感到異常的欣喜。輕手掀開畫作,發現先生筆下,除了草木藤蘿,還有桌椅器皿、街巷百態……
“丫頭你以為它們如何?高雅,抑或俗氣?”
“……”
崔老先生這問題,真真是太刁難人了。她還說老先生開始對她友善來著……
“說吧,說實話,老夫不會生氣。”
唯墨暗暗自嘲。罷了,已經不枉此行了。今日再怎麼著,也算見著大聖人了……
“唯墨是個大俗人,閒時不過寥寥幾筆,不懂畫。”畫間流連,唯墨淡笑道,“先生問我俗雅,晚輩實在不敢擅言。或許,這俗雅本是一體。大雅寓於大俗,無俗也就無雅,不俗也就不雅,一切盡了本色就好。我想,也只有與它知音相逢的一刻,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
“……難得你有心,替我向王上問安吧,老夫在山裡為他祈福。”沉了的眼又睜開,老先生緩步過了來。
“崔老先生?”唯墨望著來人,露出難以置信的笑容。
“別高興太早了,丫頭。你倒是給老夫看看,你挑的是哪幅?”
“就這福了。”放眼一看,這畫取意民俗——松柏下,仙鶴和神鹿佇立。傳鶴為長壽仙獸。《相鶴經》稱其“壽不可量”,《淮南子》注:“鶴壽千歲,以極遊。”鹿亦為長壽象徵。鹿與鶴在一起,諧音“六合”;與松柏長青之樹組成圖案,表示“六合同春”,象徵吉祥、安康、長壽。
臉上的皺紋綻開,崔老先生慈祥的笑意融在臉上:“丫頭,喜歡便拿去吧。”
“真的?唯墨謝過先生大恩。”
“謝你自己吧,丫頭。”崔老先生已是把畫放進筒裡,交至唯墨手中,“天色不早了,你也要趕著下山了。”
“今日是唯墨的不是,多有打擾了先生。”
“呵呵,真有閒情不妨來看看我老人家吧。但要荷包,怕是得等明年咯。”
唯墨感激笑著,崔老先生還是沒完全放過她呢……“我會的。還有,我保證來年不會把推車再給撞了。”
伴著西斜的日影,唯墨拜別了崔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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