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那怎麼還不起來？”

原來他並不是想要各自離去，想了想，我說，“我起不來了。”

蹲得太久，我的腿已經麻得沒知覺了。

他恍然的輕啊了一聲，然後笑著站在我的面前彎身向我伸出了雙手，示意我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站起來。

冬日裡的深夜，四周安靜的只能聽到風聲在耳邊呼呼吹過，我仰頭看他的時候，正好可以看見他身後那一輪半圓的明月，它正穩穩地掛在光禿禿錯亂有致的樹枝頭上。

我有些遲疑的把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微微使力緩緩地站了起來，心裡突然想起了一句曾聽媽媽念過的詩句。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時光彷彿在這一刻停頓，整個世界裡只有我與他，我們站在月光下，地上映出兩個相疊的影子。

可惜時光不可能為任何人停留，人總要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裡，不然那首詩的最後也不會是，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

扶著他的手臂站了一會兒後，我的腿已經回覆了知覺，遂放開他的手自己站好，對他說，“謝謝你，我要回去了。”

“現在回去會太晚了麼？”他問。

“不會。”我看了一下手錶上的時間，“還有兩趟公車。”

我正想道別，可是一陣唐突的聲音突然從我的肚子裡傳了出來。

我僵硬著表情有些無措，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脖子一直湧上頭頂，這大概是我長了這麼大以來最尷尬的一次。

安靜了一會兒，他在我的頭頂說話了，“我想吃宵夜，你能陪陪我嗎？”

我訝異地抬起頭，正看見他帶著暖暖的笑容看著我，一雙美麗的眼睛比他頭頂上的月光更加的明亮。

他說吃宵夜的地方，就在我們身旁的那棟小洋房裡，我這才知道，這是一家低調的私房菜館。

進去的時候是他推開的門，微低著頭半側著身體，一手按在門把上，一手虛扶在我的身側，姿勢優雅好看，自然的就像為我做過了許多次一樣。

室內燈光昏暗，只開了零落的幾盞小燈，桌上精美的餐具閃閃發亮，在燈影重重裡帶出別樣的情調。

櫃檯前正坐著一個男人，一隻手支撐著下巴看著我們走了進去，臉上沒有任何的意外，看了我一眼後對他說，“打洋了啊。”

他把我引到窗邊的位置上坐下，這才回過頭去說話，“不是還有食物麼，我們也不用太麻煩，就藥膳粥就可以了。”

櫃檯前的男人聽了，噔的一聲站了起來，用剛才支著下巴的手指著他，氣極敗壞，“你這不要臉的！”

我當場愣住了，那個像是老闆的男人的表情太過於認真，他的話讓我分不清真假的有些拘束，畢竟他這樣的人因為我被罵不要臉的，那還真是……

看到我的表情，他笑了起來，“不用多想，他就是個口是心非喜歡說笑的人，其實人是很好的。”

他的笑容溫暖，說話情真意切，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聽到了他的話，站在櫃檯前的男人瞬間換上一副頹然的表情嘟噥著向裡面去了。

我也笑著低下了頭，突然腳邊似有毛絨絨的東西滑過，這讓我好奇的低頭看去，等在看清是什麼的時候，我下意識的輕啊了一聲，趴在桌子上小聲地對地上的小貓說，“原來你是回這兒來了啊。”

原來小貓不怕他，是因為認識他的。

“你很喜歡貓？”他伸手把小貓撈了起來，隨手放在窗臺上。

“嗯。”我笑看著乖乖坐在窗臺上的小貓咪，這才發現原來從這個視窗看出去，正好就是我剛剛蹲著的地方。

這一切那樣的美好，明亮的月光穿透過光禿禿的樹枝杈間，在窗臺與餐桌上印出光影斑駁的影子，而靜坐在窗臺上的小貓，為這一幅安靜的景象註上了生動的一頁。

“家裡也有養嗎？”他問。

我沉默了一會兒，“以前，養過。”

他似乎聽出我語氣裡的異樣，可是我不想再糾結於這個問題，遂主動改變話題，“你經常來這裡用餐嗎？”

“嗯，如果在這邊的話。”他解釋，“一個人開火，總是有些麻煩。”

食物很快地端了上來，很簡單，藥膳粥加幾樣小份的清炒小菜，老闆親自端了出來。

“謝謝你。”

我接過他遞來的熱毛巾對老闆說道，可老闆並不理會我，只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伸手抓過窗臺上的小貓進去了。

等我擦乾淨了手後，他已經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