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香味又瀰漫在額家的草屋裡,充滿難以阻擋的誘惑。額娘催叫額吃飯的聲音與院子裡羊咩咩的叫聲混合在一起,又將額賭氣不吃山芋幹稀飯的決心攪亂了。
額還是抵不住那山芋乾的香氣。於是,額起來了。這時,額爹已坐在案板前,吃著菜窩窩,巴嘰巴嘰的聲音特別的響,象豬,讓人的耳朵很受傷。好不容易暫停了巴嘰聲,開始喝那山芋稀飯了,誰知他那喝山芋幹稀飯的呼嚕呼嚕聲更響,更讓人的耳朵受傷。
額這時也蹭了上去,坐在案板的另一邊,吃了兩個菜窩窩,又喝了兩碗山芋幹稀飯,肚子也飽了。額這時愣愣的看著額爹,想著將要與額爹發生的爭鬥,為此,額必須作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羊圈裡的羊咩咩地叫著,似乎是在提醒額,該走了,該領著它們到雉河岸邊,去啃食那剛剛冒出的青草。可額聽到羊叫,卻麻木不仁。
“笑,該走了。”額娘很溫和地勸導額說。
額聽到額孃的溫柔命令,沒有睬她,只是賣給她一個耳朵,裝作聽不見。
額爹嚥下嘴裡嚼著的菜窩窩,眼睛就鼓起來了,有點象蛤蟆了,他看得出,額是在作,他木有立即採取行動,必竟額剛被侯老八搗了一文明棍,身子受了傷,心情也不好,當爹的,咋能不心痛呢?所以,所以,額爹鼓起的眼睛又癟了下來,眯封著眼斜看了額一下,說:“太陽都一樹稍子高了,咋還愣著呢?”額沒有作聲。額爹的火氣又開始上升,但忍著不發作:“我說你動不動?”這聲音裡夾雜著警告。
“動啥?”額很不高興地反問額爹。
水一激就躍,人一激就怒,額爹被額這一激,怒了,聲音提高了八度,而且在案板上敲著眼袋窩子命令道:
“放羊去!”
“額不去!”額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
額以為額爹看到了額這樣的態度,聽到這樣的反抗聲音,會立馬將菸袋窩子磕在額的頭上,因此額的兩隻手隨時準備捂頭。可這時候額爹卻愣住了,他沒有想到他第一次在額面前沒有了權威,感到好生奇怪,他忽然放鬆了,拿腔捏調地問額:“你不放羊你想幹啥?”
“額要上學,額要上學的是!”
“啊?”這一句話不光是讓額爹吃驚,連額娘也吃驚起來。
額爹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他笑著笑著,卻又連咳嗽兩聲,大概笑得過了頭,腸子給笑直了,岔了氣。他笑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你這熊孩羔子,你也配上學?”
“額咋就不配上學?!”
額又重複了一遍額的決心,而且是很莊重很嚴肅的,話語雖然嫩點,聲音雖然是稚嫩的,但那也是斬釘截鐵的,不容改變的,雖說是娘子腔。
額的這句話再一次出口,額爹知道事情嚴重了,他收斂了他的笑容,又恢復了他的嚴肅,嘴角動了一下,臉就變了形,用極端的髒話罵額說:“我日錯門子了,弄出你這個畜牲!上學也是咱們窮人說的話嗎?”
羞辱的語言是一種武器,也是額爹教育額語言的工具之一,可額爹的羞辱並起不了作用,額依然對他的教育不理不睬。
“你到底去不去放羊?”
額爹忽然舉起了一隻破鞋。
一般的情況下,只要額爹將他那隻帶著汗臭的破鞋一亮,或者菸袋窩子一敲,額們父子之間的矛盾也好,爭吵也好,鬥氣也好,就會就此嘎然而止,比欽差大臣的尚方寶劍還靈。可今天卻不同了,額的舉動讓額爹目瞪口呆。
當額爹舉起了破鞋要動真格的時候,額一轉身來到額的床下,找出準備好的一瓶滷水:“不叫額上學額就喝的是。”
這滷水是點豆腐用的,卻有巨毒,喝下去就沒命了。額爹絕沒有想到額會有這個舉動,為了上學,竟敢下了去死的決心。
“咦,笑,你這是幹啥,那滷水是我做豆腐用的,來來來,拿過來,我明兒給你磨豆腐哩。”
想哄額,這樣的把戲額見得太多了,這一點額還看不出來?嘰。
“你別過來,你過來額就喝。”額將滷水放到了嘴邊。
“好好好,笑,爹聽你的,不過去,不過去。”
“你讓不讓額上學?”
“好好好,笑兒,爹聽你的,從此你就是我爹,羊咱不放了,咱砸鍋賣鐵,也要供你上學。”
聽了額爹這樣說,額才放下了手中的滷水,額看到了,額爹去將那滷水拿走的時候,手都開始抖了。
額與額爹的抗爭,額這一次算是勝利了。
額爹被額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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