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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動,驚醒了他。他面露喜色,將我小心納進懷裡。
“幾日了?”我問。
“七日。”良久,他才發出嘶啞的聲音。
果兒蜷在床尾瞌睡,聽到聲音趕忙爬了過來,“公主!”
這一聲喚又是淚流滿面,我最見不得有人扒住我的床頭哭,弔喪一樣。我略一皺眉,撇過臉去。諸兒當我不願見她,也怪她當日多嘴,抬腿就是一腳,直中心窩。果兒被踢飛出去,捂著胸口半天也沒爬起來。我知道諸兒的力氣,虧我還在他懷裡,他不能使出全力,但這下也著實不輕。
我才要出聲,諸兒先我一步,朝她低吼一聲:“滾出去!自己去刑房把仗責領了。”
“等等。”我總算聚了口氣,喊出聲來,嗓子撕裂般疼痛。我緩了緩,問道:“什麼仗責?打狗倒要看主人,我這主子病著,我的奴才就任人欺負了?”
果兒連哭帶爬到我跟前,本就長得粉面桃腮,如今兩隻眼睛哭得紅腫不堪,倒像大桃子上又結了兩個小桃子。“公主,是奴婢的罪過,不該多嘴多舌的。奴婢現在就去領罰,只求公主能夠寬心,早日將病養好。”
我病我的,又幹她何事?什麼事都要往自己身上攬,當真是個笨蛋。我當她是個能護著主子的,病得快要死了,醒過來第一件事卻要先護著她。我也沒力氣和她爭辯,只說:“我餓了,去弄點吃的來。這幾日缺不了你,仗責先存著。”
果兒還是不敢離開,看了眼諸兒,討他示下。諸兒還繃著麵皮,暗自生氣。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爭辯,只好輕輕推他的手臂,他才道:“沒聽見公主說的嗎?還不快去!把疾醫叫進來。”
果兒得令退了出去,我輕籲一口氣。諸兒低頭磨蹭懷裡的我,臉色又恢復了往日的溫和。
疾醫們陸續進來,又為我做了診治。帶頭的說:“公主的病已無大礙,多加調理,慢慢就會好起來的。”看他們高興的樣子,倒像自己劫後餘生。我示意他們退下,眼前這麼多人晃來晃去的,看著都頭暈。
本想多睡一下,果兒端著肉粥進來,香氣四溢,頓時就有了食慾。果兒要來餵我,卻被諸兒搶去了碗勺。自我醒來,就在他懷裡,片刻都未鬆手,這副胸膛是我從小倚賴的,我自有說不出的親切和喜歡。
一碗熱粥下肚,身上已有暖意。我扭了扭身子,在諸兒懷裡調整個舒服的位置。抬頭看見他長滿胡茬的下巴,他低頭看我,兩眼深陷,紅絲密佈。
果兒一直站在邊上不敢出聲,我看了她一眼,也是一副熬了夜又受了驚嚇的狼狽樣子。
我道:“我想再睡會兒,你們也都去休息吧。”
誰也不肯離開,果兒還是被趕了出去,諸兒道:“你睡吧,我陪著你。”好像他一鬆手,我就會飛走似的。
我說:“其實我心裡是感激鄭國世子的,他若不願娶我,還是早早退婚的好,免得……”我想說免得和姑母一樣,成為後宮無人問津的擺設,又覺得這樣隨意品評一個長輩不太妥當,便改口道:“我若因此丟了顏面,再無人向父親提親,便能長長久久地留在你們身邊,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諸兒壓下我的頭,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我聞到熟悉的氣味,便安心睡去,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他喃喃地喚我的名字,摩娑我的頭髮,一遍又一遍,彷彿在擦拭一件稀世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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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通體舒暢,前幾日烈火焚身、頭疼欲裂的感覺已經不復存在。之後,身子也一日好過一日,半個月後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諸兒每回出門都要再三關照,臨走還不忘威脅果兒一遍。果兒就一直惦記著那頓仗責,我說:“我都不提了,你幹嗎還要自討苦吃。世子嚇嚇你的,你也不必怕他。”
果兒卻心有餘悸,回我道:“公主您不知道,您病著的幾天,世子有多嚇人。膽小些的下人連這宮門都不敢踏進半步,疾醫們都把自己的後事料理好了才來的。世子那樣子,真是會大開殺戒的。”果兒拍了拍胸脯,像是受了驚嚇,繼續道:“奴婢那幾日,都不敢正眼看他,魂都要嚇散了。若不是惦記著公主,真想早早領了那頓仗責回去養傷,也好過天天在世子的眼皮底下受煎熬。”
我的身子漸好,果兒也恢復了活潑。我笑,“我倒從沒見過他疾言厲色的樣子。”
“世子對公主當然不會這麼兇啦。他這幾日沒出過屋子半步,天天就在公主身邊守著,不吃不喝也不睡,看著都揪人心。”
看他那日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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