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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唐家決定在今天進行一場十年忌的公祭儀典,這一天,身為即將走馬上任的京城總商之首,藏澈責無旁貸,領下了主祭之位。
而沈晚芽身為唐老太爺生前最疼愛的後輩,她不想與人一起在公祭上湊熱鬧,說人多氣雜,反而不好與老爺子說說話。
她在前一夜裡就在唐家的現任家主同意之下,在祠堂裡唐桂清的靈前與他說了一夜的話,備了老人家生前愛吃的細點,擺了一盤老人家最愛找她下的棋,黎明時給他燒了金紙,上了一炷香之後,就離開唐家,回‘宸虎園’去。
元潤玉在昨晚也隨著沈晚芽一起到了唐家,不過,她只負責把東西擺上,就在唐家安排的廂房裡歇了,早上在她家夫人的吩咐之下,做祭祀之前的最後清點工作。
這些年來,她與唐家裡裡外外的人也算熟稔,在她幫忙的時候,唐家家主過來笑說見了她,特別有一種出嫁女兒撥了人手回來幫忙的錯覺,在唐家人們的言談之中,她才知道,原來當年老太爺偏疼她家夫人,到了曾經一度想把親孫子指給夫人當夫婿的地步,後來事情沒成,就將夫人當成了女兒疼愛。
那一刻,元潤玉心想,只差一點,眼前的老爺子就是她家夫人的公公了呢!不過還好沒有真的嫁娶,要不,她就沒有鴻兒這個弟弟疼愛了!
元潤玉對自己的結論感到好笑,一直幫到了天光大亮,在確定全部事務都就緒之後,她幾乎是以火燒屁股的速度向唐家家主告辭,因為,她知道藏澈是今天的主祭,再留下來,她怕會遇見他。
只是,她家夫人說話真的都是至理名言,人生真是越怕什麼,那什麼就越會找上門來。
才甫出唐家大門,還未上馬車,就見到掛著‘京盛堂’徽紋的馬車剛剛抵達,藏澈踩著車伕送上來的腳凳下來,一雙目光深不可測地往她這個方向望過來,她轉頭看身旁,在她方圓幾尺之內無人,他看的人就只有她。
元潤玉想到上次她見著他,轉身就走,惹得他十分生氣,這次,她學乖了,就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動,想她也沒擋住進大門的路,說不定他不會過來,直接就進大門去了呢!
但她很快的就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在下一刻,她低頭看著地面的視線裡,看見了一雙質地做工都十分精巧的墨色男靴踩了過來,不偏不倚,就停在她繡鞋約莫三尺之外。
元潤玉知道是逃不過了,抬起頭,對他咧起一抹十分客氣的笑容,“恭喜你,坐上了總商之首的位置。”
“謝謝。”藏澈的嗓音很輕,目光仍舊直灼地盯著她,“我只是想告訴你,蘇小胖一直念著你,說上次你幫了他大忙,他想在‘花舍客棧’設一桌好酒好菜款待你,陳嫂也說,你好久沒去了。”
話雖如此,藏澈心裡有數,蘇小胖還人情事小,想要從元潤玉口中試探些什麼的成分佔大。
“過兩日,得空了我就去。”
“好。”
話落,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讓沉默的空氣像是要凍住般,她的客氣,他的疏遠,彷彿在今天之前,他們未曾真正熟稔過。
元潤玉在心裡苦笑,他們確實未曾相熟過彼此;他就在她的面前不遠,而她必須要好用力才能剋制住自己,不讓喜歡他的心情氾濫而出。
如今,她與鴻兒已經沒有婚約的約束,已經不是另一個男人的待嫁新娘,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藏澈了,所以,她真的好想問他……有沒有可能,他有沒有一絲毫的可能喜歡上她?!
就只有一點點也好,有沒有可能呢?
就在她幾次啟唇,衝動地想要問出口的時候,想到了在總商大會遇見的那一天,他對她所說的話……她不配。
像是兜頭被淋了一盆冬日裡的冰霜,徹頭徹尾,讓她從手腳冷到心坎兒裡,冷得把她想說的話,都凍成了冰粒兒,凝在她的唇間,無論她再想用力說出來,都辦不到。
在藏澈的身後,人潮和馬車漸漸多了起來,來客們陸續抵達,掀起了吵雜的人聲,他看著她幾次張嘴,都像是要說什麼,忍不住一個踏步上前,想要開口問她,卻在這時,見到她像是受到驚嚇般,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這一瞬,兩個人都僵住了。
元潤玉看見他在頃刻之間,變得冰冷無比的臉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對他說,她害怕讓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就連呼吸都開始變得粗喘,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想要親近他,卻在他靠近時,只想要逃開,好教他不再察覺更多她想要隱瞞的實情。
這次,後退的人換成了藏澈,他退到足以仔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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