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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沿著結滿冰霜的街道走去,漫無目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無一人說話,喬鎖感覺這條路如果永遠走不到盡頭那該多好。
喬謹言送她道喬宅門口,伸手摸了摸她頭上咖啡色的帽子,低低地說道:“回去吧,阿鎖。”
昔年他將她從遙遠的江南接過來,今日再送她回到這蕭條的喬家。
喬鎖看著他,從見面開始他始終沒有笑過,面容冷峻平靜,他們都是性格內向的孩子,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
喬鎖見他轉身要走,知曉這一次他若是走了,往後他們只能這樣平淡地見面、再分離。
她伸手輕輕地拉住了他,沒有放手。
喬謹言被她拉住,沒有回頭,只是沙啞地無奈地說道:“阿鎖,乖,你長大了,不能任性了。”
喬鎖被他這一句話說的頓時心中酸澀,她固執地沒有放手,她沒有任性,這一次她想清楚了,倘若他不夠好,這些年愛了也就散了,可是喬謹言卻是這世上最好的男人,她又成了一隻不知死活的飛蛾。
“我曾夢見過自己死亡時的模樣,在一間密不透風的小木屋裡,佈滿灰塵沒有光線,桌子上的藍布格子桌布滿是油漬,風鈴靜止不語,我想去開窗戶,可是窗戶被鎖死了,我在那間木屋裡窒息而亡。”她低低地說道,感覺到喬謹言身子的輕顫,“大哥,你說我死去的時候,你會不會在我身邊?”
她就是這樣惡劣的人,這些年肆意地揮霍著他的愛情,憑仗著他的愛有恃無恐。
喬謹言聽她這麼說,轉身看向她,面容透出一絲的隱忍和無奈。
喬鎖衝著他微微一笑,目光氤氳,輕輕地撥出一團團白色的霧氣來,天氣太冷,她感覺眼睫毛上都結冰了,可是大哥這個木頭人還是沒有任何的表示。
喬謹言是何等聰明的人,只是他所想的所擔心地要比喬鎖多的多。
他垂下臉,看著喬鎖裹在圍巾裡的小臉,這樣子瑩白剔透,雙眼烏黑明亮,她總是這樣子無辜地固執地任性地要所有的愛,可是他的愛給了就收不回來了。他好不容易出去一個月覺得自己內心足夠平靜了才回來,也不打算一開始就見她的,他還控制不住,可他站在喬宅的外面,心裡想著她,她便出現了。
“阿鎖,夢都是反著的,你身邊會有很多人陪著你的。”他低低地說道,他已經不能再靠近她,他可以放手一次,卻絕對不可能放手兩次,阿鎖怎麼就不明白呢?
“所以,你不打算要我了嗎?”喬鎖見他這般說來,內心一涼,笑容冷去,她鬆了鬆手,後退了一步,滿眼的受傷,清冷而決絕地說道,“你打算往後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回到顧家去娶妻生子,一輩子這樣不遠不近地生活著,對嗎?然後忘記我們之間的一切,我做我的喬家人,你做你的顧家人,不是嗎?”
喬謹言點頭,她說的很對,這是對彼此最好的方式,只有一點,他不會娶妻生子,喬安會是他唯一的孩子,她也只會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妻子。
喬鎖見他點頭,心中一痛,轉過身去,朝著他擺手,聲音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早上沒吃什麼東西,覺得肚子鬧騰的厲害,有些站不住,她蹲下身子,按著肚子,一低頭淚水就滾落了下來。
走吧,都走吧,她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她蹲在地上許久,感覺喬謹言應該走的很遠了,看不見了,這才起身拿著手背擦著眼淚,哽咽地回喬家。
她走了幾步,哭的都看不清路,然後有人遞給她一塊深藍色的手帕。
他從身後抱住她,緊緊地樓主,重重地嘆息,暗沉地說道:“阿鎖,你肯定是我的劫難。”
他給她擦去眼淚,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便低頭狠狠地吻住她,那樣地深入、急切和疼痛。
喬鎖感覺眼淚越來越多的,她伸手抱住他,激烈地和他熱吻,直到兩人都無法呼吸。
喬謹言剋制地放開她,目光深沉的如同化不開的墨水,他神情冷峻,緊緊地抓住喬鎖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往後我是不會放手的了,就算是你以死相逼,我也不會放手。”
喬鎖在淚光中衝著他一笑,眉目分明,她搖頭,輕輕地說道:“大哥,那就不要放手吧。”
喬謹言沉沉點頭,他的目光透過她,看向喬宅的院子。
喬鎖轉過身,之間喬臻站在院子裡,臉色有些蒼白地看著他們兩人,顯然是看見了剛才的一幕。
喬臻有些僵硬地轉身進了客廳,喬鎖咬了咬唇,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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