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場隨侍,掐著時間算,這皇上跟太傅也該是用膳了。正好大營中的將士,昨兒新打了只梅花鹿便呈給了太傅。
最好的那塊嫩肉被廚師精湛的刀功切成了薄若蟬翼的水晶肉片,碼在金盤子裡,只等著一會用膳時,放到滾燙的雞油湯裡翻個滾兒,鮮味十足,最適合野外宿營的時候食用。
可太傅沒傳話他也不敢進去。只能在外面候著。
又過了近半個時辰,太傅才懶洋洋地讓阮公公進帳伺候。
阮公公託著小茶盤一個人進了營帳,一撩門簾,迎面撲過來的那種宮闈裡慣有的氣息燻得他這個老閹人的心都是一顫。
那小皇帝許是累了,蓋著薄被捂著頭臉,正一動不動地睡著呢!
太傅大人坐在榻邊,半敞著懷兒,露出健碩的胸肌,只在腰間搭著條毯子,接過了茶杯淺淺呷了一口說:“去,給本侯翻出換穿的衣服來。
因為是去郊外出遊,下面管事的都給主子們帶了備用的小衣箱放在營帳裡,以備不時之需。
阮公公彎著腰低著頭,跨過榻邊那條沾溼的了褲子,還有幾團髒手巾帕子,便來到了箱子前,開啟尋出太傅的裡外一身的褲子和外衣,又送回來擺在了榻邊,便退了出去。
又過了半響,皇上終於是睡醒了,懶懶地起了身,不過那身衣服除了領口微微開裂倒還整齊,只要了盆淨手的水,就著皂角玫瑰油的洗手膏子磨磨蹭蹭足足搓洗了半天。
等到了宣膳的時候,阮公公突然又發現,那皇帝舉著象牙玉箸的手似乎一直在微微地顫抖,好幾次剛剛夾起碟裡剛躺好的肉片,又眼睜睜地看它無助地摔在腳面上。
最後還是太傅看不過眼兒,親自夾著肉片半哄半勸地餵了皇帝吃下。
回到宮裡時,已經是掌燈時分。聶清麟那手痠痠軟軟的,還是使不上勁兒,安巧兒今兒沒能跟出去,就小聲問著跟出去的小太監:“皇帝騎了多久的馬,怎麼累得酸成這樣?”
如今這宮裡的太監們都是被阮公公細心地調撥梳理過的,嘴一個賽一個的生鏽,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最後沒了法子,在小主子又將一杯茶灑在軟榻的被面上時,忍不住嘮叨到:“今兒,這是怎的了?那個太傅居然讓聖上累成這樣?到底是騎了多久的馬,握著韁繩怎的還累得手抖成這樣?”
聶清麟苦笑了一下,盯著桌旁嫋嫋的香氣,發了會兒呆,嘆了口氣:“唉,好粗長的韁繩……”
其實,太傅之所以送給皇上小馬,除了是因為在皇帝跟前兒拍碎了桌子,有點那個刻意討好修補之意外,最主要的是開春一年一度的賽馬會到了。
朝廷二品以上大員,可以帶著女眷與皇帝與宮中眾位嬪妃一同在燕子湖畔策馬揚鞭,品酒玩樂,這也是憋悶了一冬天的貴族女眷們最雀躍的日子了。
這幾日太傅來找皇帝時,都吃了不軟不硬的閉門羹。小皇帝這次是連個笑模樣都不給太傅了。
要是擱在往常,太傅早就惱了,那茶几不知又要拍碎了了幾個。可這次太傅倒是和藹得很,就算小皇帝再怎麼吊著小臉,他老人家那張俊臉倒是始終不曾變臉半分。
到了賽馬會的那天,燕子湖一帶早早就封了路。方圓百里,都圍了黃綢圍障。
燕子湖旁早早就搭建起了觀馬臺,除了坐著皇帝外,朝廷的一品大員肱骨之臣也可以帶家眷上臺觀賞到賽馬的全部賽況。
因為皇帝並無嬪妃,便叫先皇幾個還沒進冷宮的妃子作陪,算是充一充後宮的場面。
那個雲妃在宮中沉寂了許久,這次終於露了面兒,只是再也沒有往日的明媚,素白的臉,就像她身上那件發煙灰色的衣裙,都透著一種難言的暮氣。
聶清麟不露痕跡地掃了她一眼,心裡喟嘆了一下。就算沒被打入冷宮又怎麼樣,如今先皇的妃子們連個太妃封號都沒有,就算有那看不過眼的大臣請奏太傅,也被毫不留情地駁回了。
太傅下得一手好棋,他是要刻意地淡化掉先帝。
如今衛冷侯主政,朝綱為之一變,又減免了百姓五年徭役,與那之前的昏君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大魏百姓只知衛冷侯,而不知新帝的比比皆是。
據張太醫探病的時候閒聊,據說民間的大江南北又流傳出個這樣的版本——那魏明帝居然是天上煞星下凡亂世,從根兒上就是個天然的暴君,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偷改了聖命,逼死了前太子,才謀取了天下。而太傅卻是天上的武星子下凡,撥亂反正,救大魏百姓於水火……
聶清麟當時聽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