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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子硬沒答應。”
董萬山幾個老一輩的長者坐在炕上抽旱菸他們嫌董傳貴帶來的“洋菸”不過癮。四爺侯四海聽朱三大話燎天胡吹冒聊很不是滋味介面揶揄道:
“老三你也別謙虛涼水泉子要是少了你呀沒準真會塌下半邊天來!”
朱三在村上最煩的就是這位老者。他倚老賣老無事找事不說還仗著自己的兒子在部隊上當球個破軍官從不把他朱三放在眼角里。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當眾駁他的面子特別又是董傳貴初來這實在讓他忍無可忍剛想作幾句沒成想這回真是菸屁股太短燙著了手他藉著扔煙把兒的工夫朝院子裡狠狠吐了一口濃痰算是少許出了點惡氣。
侯志國往院裡一瞅大呼小叫道:“傳貴你瞧這是誰來了?
董傳貴轉身一看門框邊露出半拉腦袋半邊臉兒一隻眼睛正直直地望著他哩。他看不清模樣哈哈一笑說:
“誰家的尕娃?快進來讓大步叔認認。”
趙春蓮走過去抓住小傢伙的衣袖兒拉過來推了一把埋怨道:“天天想爹這不爹來了。還不趕快叫爹?”
榆生踉蹌了幾步站穩了再往前走走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目不轉睛地盯著陌生客人。他知道這就是他的爹儘管他從來沒見過爹但是他知道爹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最近的人。他望著那個慈祥的面容忍不住眼圈紅猛撲過去抓住爹的空袖筒兒使勁搖了搖一頭鑽到爹的懷裡號啕大哭起來。
董傳貴戎馬數載出生入死早已煉成鐵石心腸甚至截去一隻手也未曾動容何時有過似水柔情?今見了兒子又被兒子的情感所動不由得百感交集止不住兩行熱淚奪眶而出。眾人見狀也跟著嗟嘆不已。董傳貴用那隻好手拽過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後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腦袋瓜兒親切地問道:
“瓜娃子想爹了嗎?”
“想。”榆生抬起頭來臉上還掛著淚珠兒挺認真的說“昨天晚上我還夢見爹來著。騎著大紅馬挎著盒子炮可神氣了。他們說爹死了我就不信……”
侯志國接過話頭連忙解釋說:“是這麼回事。有一段時間你沒往家裡來信而嫂子給你寫的信又讓郵政部門給退了回來。我和老三開玩笑說傳貴哥怕是完了。這話讓我的小丫頭聽去小娃娃亂打岔害得嫂子也跟著哭鼻子挘�劾岬摹U饈率歉鑫蠡崬�竽憧殺鴝嘈摹0。俊�
趙春蓮不說話背過身去用手心擦眼睛。
董傳貴剛要說話大門咣噹一聲又來了兩位。朱建明人沒進門聲音先到只聽他怪聲怪氣地大喊大叫道:
“傳貴傳貴你看這是誰來了?”
董傳貴趕忙起身迎出去只見朱建明攙著董茂林的老孃正從外面走進來。安寡婦五奶奶停在院子當中兩眼直瞪瞪地注視著董傳貴瞅著瞅著淚珠子就忍不往撲簌撲簌往下掉。董傳貴想起董茂林心裡苦苦的也不是滋味。倒是老奶奶先止住悲聲揑揑董傳貴的空袖筒兒說:
“我的娃這條膀子沒了?”
董傳貴從小沒了娘吃五***奶長大因而和五***感情極深。他點點頭把話岔開問道:
“拜娘這些年日子過得還好吧?”
“好好好著哩好著哩!人民zf又糧又錢的吃喝不用愁日子過得挺好。尕柱和老七他們也時常照看我沒啥困難。你回來就好你媳婦難心大的很哩!……”
尕柱是侯志國的小名老七是朱建明的排行。老太太說了半天話兒對她獨生兒子董茂林隻字未提。董傳貴怕觸到老人的痛楚也避開不說心想以後再找個機會和老人細談。遂親熱地把老人讓到屋裡榆生懂事地拉住五奶的手趙春蓮倒了一杯熱水遞到五奶手裡。
被冷落一旁的朱三在鼻腔的前部偷偷地哼了一聲。他心裡話涼水泉子就數這些人能耐大幾個人湊到一起聲大嗓門粗指天劃星星吐沫星子亂濺似乎江山都是他們打下來的牛屁啥呀?還有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朱建明才當了幾天兵呀槍把兒還沒捂熱乎哩就厚顏無恥地自封自己是“老革命”。“老革命”是這號人當的?朱三一見朱建明和五奶進屋立馬站起身來公事公辦地說:
“傳貴今晚黨員開會討論鋼鐵元帥升帳的事你能參加嗎?”
“參加參加。”董傳貴說著從挎包裡找出一個信封遞給朱三說“這是我的組織關係你是領導交給你了。”
按說真輪不到朱三管這事。侯志國是支部書記他是副書記兼大隊長。不過他還是煞有其事地接了過去否則一下午的面子都讓別人爭走了。
開完會已經很晚了。董傳貴頂著滿天星斗高一腳低一腳地趕回家。還沒進家門老遠就瞅見自家門口的石墩子上坐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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