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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了土,宋殊輕輕拍了拍,看完左手,再去抓她右手,對自己的傷卻視若無睹。
唐景玉左手沒事,右手掌心擦破了一點皮,好在沒有出血。
“疼不疼?”宋殊低頭問。
“有點,你先管你自己吧。”唐景玉別開眼,不太高興地道。
宋殊看看自己的手,血淋淋的的確不好看,便道:“你等等,我去收拾一下。”燈房裡備著水,留他做完事情洗手用的,紗布更是不少,洗過之後,宋殊抽出一條幹淨紗布把拇指纏上,回頭見唐景玉扶著桌子站著,連忙走了過去:“左腿不能動?”
唐景玉害怕地搖搖頭:“能走了,就是特別疼,掌櫃,我腿沒事吧?”
宋殊沒說話,扶她重新坐下,捏捏她腳踝道:“多半是扭到了,應該沒有大礙,你先等等,一會兒還疼的話,我拿跌打藥給你塗塗。”
他這樣說,唐景玉沒那麼怕了,瞅瞅桌子上的竹雕,小聲問他:“掌櫃怎麼半夜做這個啊?你不是說年前都沒事幹的嗎?”
宋殊拉過一把椅子在她旁邊坐下,一邊繼續雕竹一邊解釋道:“新接到一筆單子,熟人託的,時間急,只能熬夜做。”
他神色平靜,只是回答前沉默了一瞬,唐景玉一直盯著他,敏銳的注意到了。想了想,她隨口問道:“我怎麼沒聽錢進說過啊,今天接的單子?”
宋殊“嗯”了聲,“你歇晌的時候接到的。”
唐景玉根本不信。
如果是今天接的,為何昨晚他也熬夜?她在他身邊待了半年,宋殊說過,制燈籠時一直低頭坐著,對身體很不好,他要求他們每日鍛鍊身體,自己更是以身作則,連晚飯都不會吃太飽,又怎麼會無故熬夜?
到底為了什麼才撒謊呢?
看著男人疲憊的臉龐,唐景玉心疼了。
她也想他,想跟他好好待著,想他放下燈籠,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對了,他說要幫她塗藥的……
唐景玉咬咬唇,低頭看自己的手。
察覺她移開了視線,宋殊悄悄看了過來,見小姑娘垂著眼簾,可憐兮兮的樣子,想到她趴在臺階前的慘狀,心頭湧上一股自責,輕聲問道:“現在試試,還疼嗎?”
唐景玉點點頭,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馬上皺了眉。
宋殊坐不住了,起身去內室把傷藥拿了過來,剛要蹲下去,意識到男女有別,他皺皺眉,轉身道:“我去喊知夏品冬照顧你。”
“別!”唐景玉急著攔道,在宋殊疑惑回頭時扭頭,微紅著臉道:“我,我是看這邊亮著燈偷偷溜過來的,你去喊她們,萬一她們誤會了,半夜三更的,我也解釋不清楚。”
宋殊猛然意識到方才的思慮不周,有些尷尬。
唐景玉動了動手指頭,到底沒好意思請他幫忙。
她這樣,宋殊更不好意思自己動手,猶豫片刻,把傷藥遞了過去,“你自己試試?”
唐景玉不可置信,抬頭看他,羞澀為難全都化成了委屈。
他真的再也不想對她好了嗎?
眼裡浮上盈盈淚水,化成淚珠滾了下去。
“你……”
她一哭,宋殊就急了,想想自己是她長輩,俯身道:“算了,你動作不方便,我幫你吧。”
唐景玉撇撇嘴,卻主動將左腿伸了出去。
她只穿了軟底睡鞋,腳上都沒有穿襪子,一片細白腳背露在外頭。宋殊見了忍不住斥責:“怎麼不穿襪子?你不怕凍著?師母不是叮囑過你嗎,不能受涼。”
“我又不知道會在這裡耽誤這麼久。”一提這個,唐景玉好像突然知道冷了般,打了個哆嗦。
宋殊自知理虧,不敢耽誤功夫,一手攥著她鞋面,一手將褲腿往上提了提,才露出腳踝就止住了,“你提著褲腿,我幫你塗藥。”
他規規矩矩,唐景玉也不敢做什麼輕佻動作,只是在宋殊抹藥時低低叫了聲。
宋殊動作一頓,抬眼看她。
唐景玉也看他,桃花眼裡水色浮動:“疼……”
宋殊沒有說話,替她塗藥的動作更輕了。
一個人在燈房裡坐了那麼久,他手是涼的,一圈一圈摸著她腳踝,將她微微發紅的腳踝抹成了跌打藥的紅棕色。起初疼得緊,但唐景玉盯著宋殊的手,漸漸就感覺不到疼了,反而有種無法言說的感覺從他指端傳到她身上,一直傳到胸口,驅散了之前的冷。
“好了。”輕輕替她吹乾,宋殊將她腿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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