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淡笑一聲,平靜道:“柳遇去世,你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又遑論報仇?”
景楓斂著眸,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成拳,復又鬆開。過得半晌,他低聲道:“大哥,北荒之戰,確實是我的錯。我不該……孤注一擲與窩闊軍相抗爭。當時,小遇也勸過我耐下性子等援軍。我若聽了她的話,萬千將士,還有小遇,就不會因此喪生!”說到這裡,景楓忽地抬頭,“大哥,若有一天,你因一己之私而揹負萬千人的性命,揹負你心中最珍貴的人的性命時,又會如何想?!”
偏門外,有風聲襲來,揚起雲沉雅的衣衫。他冷笑起來:“所以,你將身後事託付給我,要一人暗闖北荒窩闊駐軍?所以,你明知這樣做並不理智,還向我討十名影衛追隨於你?到那時,你若喪命,大不了去九泉之下陪著柳遇,另外十個人呢?”
景楓的眸子裡,似有何物明滅不定,最終卻歸於一片死灰。
司空幸見狀,心覺不忍,不由勸道:“二公子,其實事情並非……”
“司空!”忽然間,雲沉雅沉聲一呼。
司空幸一怔,轉而望向雲沉雅,只見方才的笑意漸漸從他的嘴角淡去了。明明是盛夏的天氣,可偏廳裡,卻猶如寒冬一般冰冷壓抑。
四周很安靜,景楓抬眸,忽見偏廳外,花圃中,有一棵綠柳迎風搖曳。他心中漸沉,恍然憶起他們的初相遇。那個姑娘立在垂柳下,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對他說:“我沒有名字,從前的事我忘了,你就喚我柳遇吧。”
柳遇,柳下相遇。
其實景楓明白,雲沉雅說得並沒有錯。他不僅衝動,時隔年餘,他也無法從往事的陰影中走出來。可是,有些事說來容易,真正去承擔,卻有千鈞之重。
景楓沉了口氣,道:“大哥,我……”
“住哪裡?”雲沉雅忽地問。摺扇敲了敲掌心,他又說,“我隨你去看看。”
景楓愣了愣。片刻,他垂下眸子,走出了偏廳,一邊道:“大哥要來便來吧,事已至此,我過兩日便走了。”
雲沉雅看他一眼,拂了拂袖,也徑自離開。
白貴三人面面相覷,正要跟上去,忽見雲沉雅頓住腳步,微側過臉,投來一道凌厲的目光。白貴只好作罷。
司空幸將方才之事在心頭過了一遭,轉身拱手道:“白老先生,在下有一事不解,何以大公子不告訴二公子沈眉小姐就是柳遇,而兩年前的北荒之戰,也並非全是他的錯?”
白貴白他一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想了想,又憂心道,“二公子是個倔脾氣,大公子今天又動了怒,兩人這番,少不得要動一回手。”
司空幸聞言,亦擔憂地蹙起眉來。
這時,司徒雪忽然遲疑地說:“司空,白老先生,我記得,小棠姑娘好像好等在前面廳堂裡?”
此話出,司空與白貴互看一眼,白貴猛拍一把腦門,“對啊,不是還有個舒家的小棠棠嘛!”
雲沉雅與景楓剛走出棠酒軒,便聽街頭一陣叮鈴聲。舒棠笑得燦然,從騾子車上跳下,道:“穆公子,原來你真是雲官人的兄弟。”
景楓一愣,垂下眸,沒有答話。
雲沉雅看他一眼,對舒棠說:“怎麼等在這兒?”
舒棠指了指騾子車,道:“方才司空公子與我說,酒鋪子的馬吃壞肚子了,拉不動馬車,又說雲官人想隨穆公子回家一趟,讓我駕騾子車載你們去。”
語罷,不等雲沉雅和景楓應聲,舒棠又跑回騾子車邊,將簾子掀開,道:“騾子車的車棚小,不過坐兩個人還是可以的。雲官人,穆公子,我替你們鋪了兩張軟和的布墊。”
雲沉雅與景楓同時一怔,都不知如何答話。
舒棠見他們神色,只當是自個兒騾子車不夠體面。她又跑去車前,牽了兩隻騾子,老實道:“雲官人,穆公子,騾子雖沒有馬駒跑得快,但我家的騾子,我都好好養的。”想了想,她又道:“你們如果不喜歡這騾子車,把騾子換去拉雲府的馬車,也是可以的。”
景楓聞言,不由道:“小棠姑娘誤會了,我與……大哥,並未嫌棄這騾子車。”
舒棠聽了這一聲“大哥”,不禁看向雲沉雅。雲尾巴狼被她一望,莫名愣怔,可片刻,只見舒棠抿唇笑起來,像是有些欣喜。
景楓的住處,離棠酒軒並不算遠。騾子車跑了不到兩柱香的時間,便在一家宅邸前停住。
下午陽光太烈,舒棠將騾子車系再樹旁,抬手在眉間搭了個棚。雲沉雅見狀,一邊揚開摺扇替她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