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夜,瓢潑的大雨。
她手中的黑傘早已被狂風捲走,冰冷的雨絲永不停歇地澆下,校服被淋得溼透,彷彿薄薄的一層紙,阿璨滾燙的體溫熨在她的後背,就像一場瘋狂的高燒,被他一聲聲的怒吼和強迫著,她低低的聲音混在漫天夜雨中:
“……如果走,我必須帶一個人。”。
自那晚起,阿璨開始部署幫她逃走的計劃,如何避開那人黑暗中的力量,如何順利地逃脫,在什麼地方接應她,逃脫後怎樣迅速地出國,他也幫她準備好了所有可能用到的證件、護照和其他身份材料。
每一個環節他和她都仔細推敲過。
甚至包括如果她的母親執意不肯跟她離開,她該怎樣強行將她帶走。最後,兩人將離開的時間定在了晚上八點,是那個人一天中應酬最多,最不可能出現的時間。
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只是母親似乎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脾氣變得更加暴躁易怒,每天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她,咒罵她,動輒從牆上摘下皮鞭,揮向她的後背!她並不在意,也許,也許這次真的可以,越是臨近逃離的日子,她越是夜夜睜著眼睛難以入睡。
窗外的薔薇花苞從青澀漸漸成熟。
到了那一天。
初夏的晚上,天空飄了一點小雨,氣溫出奇地低。屋內牆壁上的時鐘一分一秒地走著,母親睡著了,她從衣櫃深處翻出收拾好的行李,又檢查了一下母親的藥,她抬眼望向時鐘——
細雨從窗戶飄進來。
純白薔薇的花苞在夜色中有靜靜綻放的聲音,它是那個夏天第一夜的薔薇,晶瑩雨珠滾在初綻的白色花瓣上,寧靜讓空氣有些不安,血液在耳膜處轟轟作響,她緊緊盯著時鐘——
滴答。
長長的指標。
八點整。
……
…………
“那一晚,我種在窗外的薔薇開花了,那一晚,我在母親的飯菜裡放了安眠藥,”猩紅色的沙發像濃稠的血,睨著越璨,葉嬰的眼珠陰沉漆黑,“那一晚,我殺了人,我在他的胸口捅了四刀!”
“可是——”
她唇角一勾,冷笑地看著越璨那驟然變得雪白的面色。
“——阿璨,那一晚你在哪裡?”
“你居然還敢說,讓我相信你。”水晶燈的光芒映照出額角那道細細長長的傷疤,她笑意嘲弄,“阿璨,我不想恨你,怪只怪我當時信錯了人。”
越璨的唇色也變得雪白。
他沉默地望著她。
暗色的眸底翻湧著濃烈痛楚的東西,良久,他低啞地說:
“我很抱歉。”
“不必,我也不想接受,”她嘲弄地笑了笑,“如果你真的對我有那麼一絲絲的歉意,就請幫助我,而不是逼我成為你的敵人。”
休息室內寂靜無聲。
目光落在她肩上的吻痕,越璨僵硬地長吸口氣,說:“那誰是你的盟友?越瑄嗎?當年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如果不是……”
“二少,森小姐。”
門外傳來越璨的隨護謝灃的聲音,然後腳步聲和輪椅聲越來越近,休息室的門開啟,一襲玫紅色長裙的森明美推著越瑄走進來。
越瑄看向房間內的兩人。
葉嬰站在窗邊,越璨卻是坐在猩紅色的沙發裡,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好像從未交談過,然而空氣中隱約有一種僵滯的氣息。
越瑄垂下眼瞼。
見越瑄雖然神色平靜,但眉宇間有濃濃的疲倦和虛弱,葉嬰沒有再多停留,她告辭一聲,視線掠過仍舊坐在沙發深處的越璨,推著越瑄離開了。。
Chapter 6(2)
“父親,您宣佈這樣的事情,為什麼都不先跟我商量一下?”書房裡,謝華菱來回走了幾趟,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對謝鶴圃說,“我畢竟是瑄兒的母親!”。
“你要記得,明美當初是你親自為瑄兒挑選的。”。
手捋白鬚,謝鶴圃已換上輕便的衣服,整晚的壽宴下來,他依然精神矍鑠。
“您也說那是當初!明美這孩子,一心迷上越璨那野種,瑄兒出了這麼嚴重的車禍,險些全身癱瘓,她居然提出跟瑄兒解除婚約!”謝華菱氣得胸口難平,“這種女人,怎麼配嫁給瑄兒!”
“你更屬意葉嬰做你的兒媳?”
謝鶴圃在書桌前坐下,信手從堆如小山的壽禮中,拿起一隻元朝的花瓶細細賞玩。
謝華菱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