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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十分粗糙,紙卻是上好的雪浪宣紙。
燈上許願與吹蠟許願確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仍有差別,我提筆盈盈笑道:“既是許願,還望洛大人閉眼,莫要看去了扶柳的願望,否則,便不靈了。”
洛謙嘴角噙著笑,依言閉上雙目。明亮的燭火照在他的側臉,投下陰影,更襯得五官立體深邃。
我瞧得他的眉毛根根分明,眉峰輕輕挑動著,便嘆道:“也不必麻煩了,待會兒放燈時一樣看得清楚。”
我思索一會兒,執筆寫下,願諸人諸事皆順。
洛謙笑起,似乎十分開心:“這願望倒是要比我當初的大氣了許多,倒似菩薩普度眾生。可何不節約筆墨,就寫天下太平呢?”
分明取笑,我槓上了:“那洛大人初始的宏願是什麼呢?扶柳倒想好生借鑑一番,開闊眼界。”
“很小,也容易達成。”洛謙淡淡地止了笑意:“只是想可以多見上爹幾面。”
寂寞小孩的童年願望,我默默無言,不知該說什麼了,只提起燈出了和墨齋。
都說秋日的天空最為澄清,果真不假,此時天空沒有一絲雲,淺薄淺薄的,如水洗碧泓。在翠竹下,月光裡,洛謙旁,我點燃燈芯,看它冉冉升起,至頂空,化為繁星。
在多年以後,每當回憶起這幕畫面時,我的心底都會泛起一絲溫柔。
第二卷:雲重風滿樓 風波惡(一)
天朔八年,十月初十,洛謙生辰。
人來人往,府內熱鬧異常。
我閒坐在房,平淡地想象著,此時前廳的場景。
京城大小官員依官階而站,手捧奇珍,爭先向洛謙獻寶,口中溢美之詞不絕,一切只為求得當朝丞相一句滿意。
想到這兒,我不禁眉心一擰。我,又該送出什麼樣的禮物呢?輕飄飄的一盞孔明燈?
其實,那夜後,我便很少見到他了。只偶爾在和墨齋與他對弈一局,可惜我棋藝仍不夠精湛,總是一敗再敗。
一直扮演著省心質子的角色,既不故意苛責看守之人,也不變著花樣地玩逃脫。並不是不想脫困,在相府倒是要比在將軍府的行動自由一些,若要是將百日醉撒入井水,或許也可成,只是霜鈴還在洛謙手中,我萬萬不敢隨意下手。況且維持現狀,我還尚是“夫人”,如果冒險出逃被抓,將是天牢“死囚”。一得一失,完全的蝕本買賣。
房外響起急促腳步聲,接著碧衫推門而入,喘著氣:“小姐,老爺也到相府了。剛才我不小心就被逮住,要我傳話。老爺說,當家主母逢大事不露面,成何體統,趕快叫小姐去前院陪客聽戲。”
麻煩,不過只是結盟信物,難道非得拋頭露面之後,朝中大臣們才肯相信你們文武合併?我懶散笑道:“去告訴老爺,我今兒不舒服,恐怕不宜出席。”
碧衫不可置信,睜大雙目,驚訝道:“老爺真是活神仙,什麼事都知道。剛才老爺還說,小姐定是不想看戲的,但這出戏卻是極好看的。還要小姐帶著流蘇一起去呢。”
又是威脅,我冷笑道:“既然這戲精彩,那我們也不能拂了老爺子的好意。流蘇,我們現在就趕過去吧。”
碧衫繼續驚訝叫道:“老爺最後還強調一句,小姐肯去,定不會梳妝,可素裝出席,卻會掃了各位大人的興。所以要奴婢為小姐打扮的喜慶點。”
我輕抿嘴唇,看來上官毅之還真瞭解女兒的心思。
待碧衫為我插上最後一支金步搖,我看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正紅宮裝,黃金配飾,顯得端莊典雅。
這身裝扮該入得了大將軍的眼了吧?
起身微轉,袖裙輕擺,倒不想卻讓碧衫瞧得痴了:“小姐穿什麼都好看。剛才就像白蓮一般好看,現在就跟牡丹一樣漂亮。唉,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能和小姐一樣?”碧衫不曾念過書,也就不會用那些文縐縐的雅文詞句來形容,只能用最為樸實的話語來說出心中所想。
焦煩之時聽他人誇自己,心裡自是受用的,我笑吟吟地望著碧衫的臉道:“其實碧衫也是一美人坯子。等那天有了心上人,我定將你打扮成仙女模樣,漂漂亮亮的去約會。”
碧衫一聽臉便飛紅,啐道:“小姐又胡謅。”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足踏落葉,行至前院月洞門,我卻停了下來,瞟眼望去,依稀見得院子中央剛搭的戲臺,高約二丈,佈景華麗。臺上鑼鼓喧天,花旦小生,末淨醜配,唱的一出好戲。佳人持花,水袖雲舒,舞姿動人,才子在旁高和一曲,文采風流。他二人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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