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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什麼?抑鬱?焦慮?神經衰弱?
“這不好說,生活中忽然遇到的一些打擊,可能還不能讓你焦慮或者抑鬱,但是可以讓你夜不能寐。或者突然間改變的生活習慣,也可能造成失眠。容我問一句,最近……你身邊有什麼特別親近的人忽然離開嗎?”
那天他逃也似的離開了諮詢室,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揭開傷疤實在太羞恥。他在辦公室裡坐了一下午,最終讓秘書把原本在週四下午空出來的行程又都填滿了。後來那位醫生助理打電話來問了一次,他冷著臉吩咐秘書:“說我出差了。”
可是現在,他站在自小生活的大院裡,望著頭頂黑沉沉地天,想著今後要獨自面對的每一個沒有她的失眠夜晚,不是不難過的。身後是小輩們在屋裡追逐傳來的嬉鬧聲,身前是萬件燈火下的熱鬧和團圓。想起來去年這時候還和她一起坐在沙發裡看春晚,冷眼瞧著周家人個個心口不一地粉飾太平,回房間的時候她對他說,在你們家過年好累啊,生怕張嘴說錯個什麼話。那時候他拿了衣服進浴室,頭也不回,“那就少說話!”
果然是種下什麼因就結得什麼果,他原本不相信這些,到如今,也不得不信了。
今天早晨剛回到周家的時候,葉怡進他房間苦口婆心地勸導了一番,大致意思就是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人不願意你也別太勉強。他苦笑著把他媽推出去,心裡想著怎麼能在你面前說我非她不可呢,將來她再進門你不得恨死她呀?“再進門”他反反覆覆想著這三個字兒,終於覺得這晚上有點過年的味道了,東邊又有人開始放煙花了,亮閃閃的映的天空一片絢爛,他站著看了會兒,想起以前過年的時候她帶著懵懵在院子裡玩仙女棒的時候,兩個人都裹得厚厚的,戴著一樣顏色的帽子和圍巾,小的追著大的來回跑,笑聲蕩了一地。
上次懵懵走的時候還眼巴巴地想要舅媽來送她,最後安檢了趴在他的肩頭委屈的哭了,問他舅媽是不是不喜歡懵懵了。他拍著孩子小小的背說,才不是呢,舅媽可喜歡懵懵了,下次懵懵回來就能見著舅媽了。他心裡真的難受極了,像細小的針扎進肉裡,說不上創傷在哪裡,可就是疼得揪心,寶寶別難過啊,舅媽,只是不喜歡舅舅了。
過了年他就二十九了,時間真是件白駒過隙的事兒,都不和他打個商量就拖著他走了這麼久。原本沒有意外的話,今年就可以和顧瀟楠有他們自己的寶寶了,生個女孩子,像她,漂亮聰明又勇敢執著,為了喜歡的人可以奮不顧生勢如破竹,決定轉身也瀟瀟灑灑絕不含糊。雖然這些都是針對他,可他還是站在夜色裡輕輕笑了,不管怎樣,想起她,也是件讓人愉快不已的事情呢。
作者有話要說: 也算是白天吧?雖然東北這邊已經黑天了……
要不以後我就隔日更吧?
(都是用問號,回不回答就看你們的了。)
☆、第十四章
顧家人少,這幾年他們在青州住下來了,從前那些遠方親戚都在臨州,這下過年更是沒人走動了。不過這樣也好,顧瀟楠從初一到初四都在家宅著,上上網幫著顧媽媽做做飯,偶爾和莊禹周小舟他們影片聊個天,日子過得不能更安逸了。
冬天的早晨,顧瀟楠永遠是起床困難戶,躲在被子裡一遍又一遍的刷微博,雖然無聊倒也愜意十足。正玩著,手機進來一條簡訊“醒了沒,我在樓下”。顧瀟楠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行動,套上毛衣外套,抓著手機往外衝,也顧不上顧媽媽在後面的大呼小叫了。
渾渾噩噩就這樣從四樓一路奔下到一樓,週一凡一抬頭就看到她。顧瀟楠停在第四節樓梯上,趴在扶手上狠狠地喘著氣,劇烈地奔跑讓她的臉看上去紅撲撲的,他微微一笑,一步一步走上來,然後,伸手緩緩地抱住她。
顧瀟楠休息夠了,手抵在他胸膛微微使勁兒,“先,放開我。”
“再抱一會兒。”
顧瀟楠忽然就有些想哭,為了他不遠千里舟車勞頓的心意。可是理智還是佔了上風,她雙手都抵在了他的胸前,咬緊牙關把他往外推:“鬆手吧,你這樣很不好。”
他微微嘆了口氣,手臂垂在身側,一副倦極了的樣子,她心下微動,輕聲問他:“什麼時候到的?”
“有一會兒了。”
“來幹什麼?”
她單刀直入目光看起來澄淨又坦蕩,週一凡心裡發緊,他無法解釋自己的行為,他已經二十九了,即將邁進而立,可是他正做著一件十九歲的時候都不屑做的事。
饒是週一凡在商場上浸淫了這麼些年,面對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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