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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黃山月
夜空湛藍如洗,純淨的月光投射在霧氣藹藹的山谷,給一切賦予了一種空靈的感覺。慧心覺得自己彷彿也融為這飄渺的仙境,飄然欲飛。世人都盛讚黃山日出; 可有幾人知道黃山的月亮更美。
她興之所至,掏出了腰間的白玉短笛,隨心吹奏一曲。優美的笛聲在山谷迴盪,不料聽到的卻不是回聲,而是動聽的和奏。笛聲悠揚,簫聲低沉,相得益彰。
慧心看著霧氣蒸騰的山谷,張開雙臂,做出了一個展翅飛翔的動作,看似要縱身躍下。
“姑娘不可。”一道身影迅速掠過,一把抓住她。
慧心吃了一驚,仔細打量抓住她的男子:他異常英俊,一襲白的藍色圖案的箭袖,在皎潔清冷的月光下,越發顯得挺拔修長,玉樹臨風。
“曉表哥。”慧心有點撒嬌地叫道。就知道他最疼自己,捨不得她一個人。
男子似乎一怔,慧心立即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他不是燕易曉,長得很像,但絕對不同。燕易曉溫和、儒雅,總讓人有沐浴春風之感;但眼前這個男人的面部輪廓明顯鋼硬一些,倨傲中縈繞著衝不淡的沉鬱和落寞,氣質也冷峻非常。不笑時,如三九天珠峰之巔那萬年不化的冰雪; 絕對拒人千里之外。
“對不起,小女認錯人了。” 慧心微微頜首致歉
“看來在下像姑娘的一個故人。”青年一臉淡漠,卻沒有鬆開抓住她的手:“姑娘,螻蟻尚且偷生,這世間又有何事值得放棄自己的生命?”
慧心一愣,突然用手掩著眼睛,帶著哭腔:“你別管我,我反正活著也沒意思。”說著作勢要跳。
“我不可能看著你跳下去不管,要是你是實在要跳,就等我走了。”男子緊緊地抓住她,冷冷地說。
“喂,你這人有沒有同情心?”慧心簡直要被他氣死。
“你要是有必死不可的理由,我也沒有辦法。”男子一臉的漠然。
“你哪知眼睛看出我想死了?擺個pose而已。”慧心忍不住嘲諷。
青年立刻放開手,似乎有些憤怒,說出口的卻是歉意:“我聽姑娘的笛聲頗有些空靈飄渺,又看你剛才的動作……對不起。”
慧心為自己的惡作劇也感到不好意思:“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無論如何要謝謝你。”看到他腰間的碧玉簫,又問:“剛才吹簫的人是你?”
青年點點頭:“姑娘的笛聲實在優美,在下忍不住班門弄斧,唐突了。”
“哪裡,還是公子的簫更勝一籌。”
“的確是笛聲出色。”
淑女不是她的本質,慧心到底本性難移,三分鐘的表面功夫一過,就露出了 “猙獰” 的本質:“虛假的吹捧有點辜負這大好的月色啊。”
青年的嘴角不易覺察地稍稍上翹,臉部的表情立刻溫和許多:“凌寒楓有禮了。”
“白慧心。“她很快地回答:“禮多人是不怪,但會很累的。”
青年的嘴角又略略翹了翹:“姑娘快言快語,凌寒楓甚是佩服。”
慧心見他身後揹著棋盤,忍不住問:“凌公子也喜歡下棋?”
凌寒楓看著她興奮的臉色,就問:“不知白小姐可喜歡月下對弈?”
慧心就笑:“求之不得。”
凌寒楓找到一塊比較平坦的大石;熟練地擺好棋局,指著一塊樹墩,“白姑娘請”。自己卻撩開袍子,席地正經巋坐,一絲不苟,顯示出絕對良好的教養。
山風吹過,他身上飄出淡淡的薄荷味道,同張朝陽一樣。她曾問過張朝陽,是不是很喜歡薄荷味的香水。他亮晶晶的眼睛瞪著她,生氣地說:“我一個大男人,塗什麼香水?"
兄妹四人,白雲重以劍勝,燕易曉通藥理,白雲逸擅棋藝,慧心以琴為之長。但她好勝心強,每每輸了一定要苦苦鑽研,定要想出破解方法,找二哥復仇,所以棋藝也相當了得,白雲重和燕易曉都往往甘拜下風。不料今日在這位凌公子這兒卻佔不到半分好處,慧心不由得暗歎:“天外有天。”
棋下了一半,慧心還在托腮為一子苦苦思索,一陣冷風吹過,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早有一件溫暖的披風落在她身上。慧心不好意思,秋夜越來越涼,他也冷。她剛要推辭,凌寒楓起身:“我去生火。”
一眨眼的功夫,旺旺的篝火映紅二人的面孔。慧心忍不住說“凌公子看來很擅長野外生活。”凌寒楓淡淡道:“遊歷之人。”他又瞟了一眼慧心,”白姑娘似乎第一次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