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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張面容讓她只覺陌生,並無一絲熟悉之感。
脹痛的腦子,倏忽跳出三個字來,讓她不由的輕輕唸了出來:“風細細……”當這三個字從她口中清晰吐出之時,無數畫面陡然從她本來空空如也的腦海中湧現出來,漲裂般的疼痛來的如此突然,甚至令她不由自主的雙手捧頭,哀鳴出聲。
似乎只是那一瞬間的恍惚,又彷彿歲月如梭,光陰似箭,等她再一次清醒過來時,腦中已是一片清明。她想起了她曾是誰,也知道了她如今是誰。
“風細細……”她再一次喃喃著這個名字,這是她自己原先的名字,也是她現在的名字。憑空出現的記憶有些凌亂,更談不到完整,卻也讓她對自己現下的處境略有了解。
風細細,靜安侯府嫡出小姐。這原本該是一個堪稱顯赫的身份,只是可惜,她的生母瞿氏早在八年前便已去世。她還來不及從喪母的悲痛中走出,她的父親已迫不及待的將外室劉氏接回,並扶為正妻。她的同母兄長風入松因此憤然離家不知所蹤。
沒有了母親與兄長的庇護,風細細自此幽居小院,過著無人聞問、受人冷眼的日子。
迅速的梳理一下混亂的思緒,她正蹙著眉想著該如何擺脫目下困境之時,屋外,忽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之聲,似乎是有誰正往這邊來。
暫且丟開心思,她應聲移眸看去。而內室門口的簾櫳也在片刻之後,被人輕輕揭起,走了進來的,是一名身著水紅綾襖,牙白比甲,容貌端莊秀雅的丫鬟。
第一眼瞥見這名丫鬟,她的腦海裡立時跳出一個名字來——嫣紅。是了,眼前的這個丫鬟,正是一直伏侍風細細的兩名丫鬟之一的嫣紅。另一個,似乎是叫嫣翠吧!
她暗暗想著,人卻穩穩的坐在床上,動也沒動。她知道,以她如今的狀況,嫣紅是斷然看不到她的。既如此,她也實在不必自己嚇唬自己。
不出她所料的,嫣紅對於她如今的詭異情況全無所知,她只是輕步的走了上前,伸手輕輕按了一按風細細的額。嫣紅的動作很是輕柔,面上眸中,滿滿的都是關切之色。
這個嫣紅,對風細細倒很是關心呢!她默默想著,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她至今也沒能弄懂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但她仍能肯定,嫣紅所關心的那個人早已無聲離去,取而代之的,是她——一個與她同名、也叫做風細細的人。
然而現如今她的情況,卻又是那麼的詭異,這算是什麼,穿越半完成?
忍不住的搖了搖頭,甩開腦中無來由的猜測,她試著讓自己躺回那具正闔目靜臥的軀體,然而不能,那具身體裡,似乎有一層極薄卻韌性極佳的膜在推拒著她,讓她不能進入。
如許數次之後,她也只得放棄了原先的打算。略一遲疑之後,她索性反其道而行之的試著完全離開那具身體。脫離過程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她很快飄了起來,懸浮在空氣中。
失重的狀態讓她在暈眩的同時,也覺新奇。而此時,一直立在床前發怔的嫣紅卻已轉過身,慢慢的朝外走去。她走的很慢,步履沉重,腳步也有些不穩。
沒怎麼猶豫,風細細迅速跟了上去。現下的狀態,對她而言雖說有些莫名,但也不至於讓她驚慌失措。千古艱難惟一死,她都已經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前方的嫣紅已抬手揭簾,邁步走了出去,她自也緊緊相隨,步入了外屋。
外屋的陳設,比之內屋更要簡單許多,條炕桌椅一應俱全,且件件或精緻或古雅,但卻不見任何一件裝飾用的器具花瓶,空空蕩蕩的,令人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紫檀雕花的炕桌上,擱著一盞圓形的琉璃燈。燈光毫無滯礙的透過薄透瑩潔的琉璃燈罩,鋪灑在屋內,照得一室通明。嫣紅慢慢的走過去,在炕邊一張圓杌子上坐下。
這張杌子顯然是嫣紅平日慣坐的,杌子邊上,還擱了一隻不大的藤編繡篋。繡篋裡頭,林林總總的裝著一些女紅用具。隨意的掃了一眼那隻繡篋,她的目光很快為繡篋內那幅紅綾白裡,雕著精細五福捧壽紋樣的兜肚所吸引。
只看這兜肚之上繡著的紋樣,她便能猜出,這隻兜肚當是嫣紅為其主子所做。
五福捧壽,雖然吉祥,但尋常閨中女兒,多愛花鳥蟲魚等清雅之物,自然無人會將這種圖案繡在自己的貼身衣物上。而嫣紅之所以反其道而行之,想來是抱著替自家小姐祈福祈壽之意。只是可惜,她的這一番心意註定是要落空了。她想著,倒忍不住暗暗嘆了一聲。
她正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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