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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口支開瞿煜楓,將風細細按在椅上坐了,一面命丫鬟沏了茶來,一面含笑喚了一聲:“細細!”
早知她會問起,風細細也無意外之色。事實上,這個時候,她的確也需要一個能與她商量一二的人:“今兒琳琅來時,就曾對我說,九爺已求了貴妃娘娘,打算侯我及笄之後,便請皇上恩准指婚!”說著這話的時候,她的腦海中卻又忽然浮現出了宇文璟之暗含情意的雙眸,面上不自覺的便又有些發燒,神情也多少帶了些不自在。
雖已有所揣測,忽然得了證實,瞿菀兒心下也仍不免有些驚訝。她也是個聰明人,哪還不知宇文璟之如此鄭重其事,所許的必是正妃之位,而這個正妃之位,在當下看來,幾乎可算是重如泰山。要知道,若論子以母貴,宇文璟之無疑是如今宮中身份最為尊貴的皇子。
甚至連國公瞿鎮私下說起時,也認為當今最有可能承繼皇位的便是三皇子宇文珽之與九皇子宇文璟之。這也就是說,這二人無論誰能成為大熙的九五之尊,璇貴妃都必然會是太后。
心思瞬息萬轉,半晌。瞿菀兒才問了一句:“那你呢?你怎麼想?”
下意識的抿了下唇,風細細到底慢慢道:“我……原先是想去南源的!”即便是在得知宇文璟之對她有意後,她也還是沒有改變原先的決定,然而今日,與宇文璟之一席話後,她卻忽然覺得,也許她該重新考慮自己的去留。
宇文璟之說得不錯。選擇去南源。其實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她不願留在大熙,是覺得自己本是局外人,對風家。她也全無歸屬感可言。然而這一切,去了南源就能解決嗎?
其實是不能的!對這一點,她心知肚明,只是她總覺得。去了南源,一切總不會比留在大熙更糟。而一個全新的、不論過往的環境。至少會讓她輕鬆自在一點。
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她勉強道:“我再好好想想吧!”如果風入松果真是她的親兄長,也許她根本不必想,也無需選擇。然而事實上,她與風家、瞿家乃至這兩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毫無關係。如今的她,幾乎可說是無依無靠。所以更無法放心的將自己的未來交託給別人。
靠自己來把握命運,並不容易。至少對目前的她而言,她還不能做到。
深深看她一眼,瞿菀兒徐徐道:“很早之前,我母親曾對我說過一句話……”見風細細抬眼看她,她才繼續的說了下去:“我母親說,女子這一生,幼從父,嫁從夫,無夫再從子,所以說,生得好不如嫁得好,孃家再是煊赫,也不過保你十幾二十年而已!”
她雖沒明說,風細細卻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如今這個社會,女子遲早都是要嫁人的,與其遠赴南源,去追尋未知的將來,倒不如索性留在大熙,把握好現下。
微微苦笑一下,她忽然道:“姐姐呢?這麼多年姐姐執意不嫁,可曾想過將來?”
眸光微沉,瞿菀兒對此倒也並不諱言,只淡淡道:“不過青燈古佛,粗茶淡飯而已!”她雖執拗,但絕非糊塗之人,對於日後的歸屬,心中也早有了打算。事實上,在得知風入松仍然活著,只是一直滯留南源,不曾回來後,她也不止一次的自問:這麼做,值得嗎?
而最終,浮現在心中、千錘百煉的答案,卻讓她心驚不已:你想等,所以就等了!沒人勉強、也無人要求,所以……這一切,都是自找,怪不得別人,也不該責備別人。
風入松從沒要求她等他,他只是說,等她及笄,就上門提親,他們二人,也要像外祖父、外祖母,像舅父、舅母一樣,一心一意、共度白首。
而她的祖父母和父母甚至早在五年前,就已開始婉轉的勸她,不要再等了,女兒家青春有限,韶華稍縱即逝,經不起如此耽擱。是她不願,為了表達她的心意,她甚至放下話來,風入松若不回來,那她就一生不嫁,若再相逼,寧可就此抹了脖子。
這話一出,卻將家中長輩驚得不輕,從此再不敢多說。這幾年,他們心中雖愈發焦灼,也只敢指使著瞿煜楓時不時的帶幾個好友過來家中,再製造上幾次巧遇而已。
二人默默相對,良久,風細細才嘆了一聲,慢慢道:“如今我只希望,我們三人都能過得稱心如意!”人生在世,最難不過“稱心”,真能稱心,何懼其他。
瞿菀兒聞聲亦是莞爾一笑,道:“琳琅之事,你也不必過分擔心!雖說出嫁從夫,但她畢竟是大熙公主,賀清章便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是斷然不敢慢待了她的!”
聽她說起這個,風細細幾乎便有一種衝動,想要告訴她一切,然而話到嘴邊,她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