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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哲驤遲早會知道閔上軒藏著自己,可是卻不曾想過那從前總嫌棄自己的戰友,竟會這樣不遠千里、迂降尊貴的移駕來找她。
肯定不是啥好事。
大廳門扉被丫鬟謹慎推開,晨光翁細塵漂浮,白圭站在原處,定定看向正殿上那兩人。
坐在位上是那做啥都陰沉的丁哲驤,正陰沉喝茶,陰沉的看她,而旁邊的閔上軒衣裝瀟灑,無懈可擊依舊,只是神色不安侷促,正背手站在一邊,憂慮看她。
白圭明瞭閔上軒的憂慮。
身為丁哲驤盟友與戰友,兩人攜手走上這一代權力舞臺,丁哲驤一直都待她不差,可也算不上善待她,兩人就是那樣微妙的關係──
主上與下屬,曾經的領航者與幼雛,從初識就互看不順眼,可是又被系在同條船上,彼此維護。
但十年過去,看見丁哲驤那依舊唯我獨尊猖狂模樣,白圭仍想一掌拍掉其手中滾燙茶水。
“好久不見呀,”座上青年陰陰將茶碗擱到案上,側目看她:“你還是老樣子,白圭,一副呆蠢憨傻模樣。”
“你也是呀,”白圭勾勾嘴角回敬老戰友:“除了已不再年輕,其他都一樣陰沉。”
兩人皮笑肉不笑望著對方,而旁邊丫鬟小廝們瑟瑟發抖。
不似閔上軒的翩然雅緻與時光定格般容貌姿態,十年過去,丁哲驤看起來真的變了。
一樣讓人驚懼,卻更加難以捉摸,眉宇間陰鬱與自傲無一不在陳述主人的難以應付,這個青年成長的更加不凡所向披靡,從其所散發不容違抗之壓迫感,就能感受出來。
望著座上托腮涼冷看她的青年,白圭一步一步走過去。
有著殘存名貴風骨卻有著最寒人眼神,這的確是她一手帶上殿主寶座的丁哲驤。
她在那黑髮青年面前站定,有些出神看著。
丁哲驤黑髮變得好長,從前明明微微觸碰到頸部而已,如今卻已長及背部,散漫披垂,讓這青年顯得更加凌厲。
白圭想起魔教裡要人自相殘殺的傳統,還有當年勝出的那個少年,由她扶養的丁哲驤。
如今,真的成長至足以肩負月沉殿數百人命的殿主了。
“你呢?”
為丁哲驤感到驕傲,白圭心中有塊倏然變得柔軟,忍不住放緩了語氣,問候這個她曾輔佐多年的青年:“這十年過的好嗎?”
丁哲驤卻是歪頭漠然看她,避開白圭伸來觸控他的手,然後緩緩站起身來。
那傢伙一站起,白圭立刻發現兩人因身高而生的距離,仰望與俯瞰,瞬間有了壓迫感,而丁哲驤一雙漆黑色眸子看她,像在打量只愚笨的家犬。
“我倒是知道你過的不好,白圭,”青年不冷不熱道:“沒想到死過一次,你還是一樣天真愚蠢,笨女人。”
短短一段話,就讓白圭心口對丁哲驤的關切瞬間熄滅。
知道丁哲驤在指何清秋的事,白圭寒寒往閔上軒看去,閔上軒卻緩慢搖頭,表示不是自己說的,無奈,她移開視線再度與丁哲驤對上目光。
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專戳人痛處。
“你來就是來奚落我的嗎?丁哲驤?”有些心灰意冷,白圭轉開目光:“我確實很蠢,這樣你開心了?”
“你明明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白圭。”
白圭咬牙,抬眸剮向丁哲驤:“不要,我不要回去,我對那種人生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總說對這種人生一點興趣也沒有,”丁哲驤哈哈笑了,背過身去嘲弄她:“可是其實你自己都知道,月沉殿是你此生割不開的業障。”
此生割不開的業障嗎?
白圭目光遙遠,自嘲勾起嘴角,真是可怕的說法呀。可是她依舊虛軟搖頭:“不,我不回去。”然後,白圭抬起頭來,報復般冷笑嘲諷丁哲驤:“你的仇恨和閔上軒一樣,也報完了嗎?”
而她很明顯的,看見了丁哲驤愕然的一僵。
就像自願進入月沉殿的大部份人等,丁哲驤也有其仇恨。
丁哲驤不曾對白圭提及,可是白圭知道,那樣舉手投足都典雅華貴的丁哲驤,必定是出身名門,然後輾轉,揹負著仇恨來到月沉殿,用自由與餘生交換力量。
這樣的人太多太多,太多太多了。
她慘死的那個夜晚,楊書彥就是被丁哲驤支去協助其復仇大業的。
這些人都是這樣,沒有想將她害死的意圖,只是沒將她放在首位,也沒能像她愛他們那樣,報之以同等濃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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