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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這樣孤注一擲。
想到孩子的那一刻他就覺得,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像普通人一樣自由,不再受一絲一毫的束縛。那個時候開始,殺掉醫生徹底毀了一四七二的念頭便不斷滋長。人都是貪心的,當年覺得能長久地在外界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就知足了,當這一切真的達成時,卻又覺得生活中的一點點隱患都不能忍受。
暈忍著疼痛拿出手機,叼在嘴裡,拿唇舌穩住,然後用尚且保持完好的牙齒一點一點給未婚妻敲出最後一條簡訊:“分手吧,我對你沒興趣了,你應該明白的。明天早晨一筆錢會打到你的賬戶,就當做分手費吧。”
做完這一切他掙扎地想要笑一笑,卻依然咬緊手機不放——這樣,手機就會像衣服一樣跟著他一起融解,誰也找不到他最後的線索了。他不無辜,他只不過是一個很自私的人而已,所以不惜一切不擇手段也想要好好保護自己來之不易的幸福。從這一點上來說,來自一四七二的他們,他、醫生、文……他們都是一樣的——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
這樣想著,他靜靜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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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還保留著一絲清醒的意識,只是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被麻痺住了,一動不能動。
夏沉一直在他身邊,扶著他,或者抱著他。
夏沉已經給傷口做了緊急處理,他們上了車,老闆他們想要送秦悠去光明醫院——光明醫院是蘇明最好的一家,秦氏也擁有其部分股權。
“去愛心診所。”夏沉淡淡道。
他的氣勢過於迫人,竟沒有人置喙,甚至沒人敢讓他重複第二遍。
老闆已經通知了秦明秦月,車行至半路秦氏的接應車隊就已經和他們會合。
“這是去哪裡?”秦明去了雲廣暫時回不來,得信匆匆趕來的秦月焦急地問道,“這不是醫院的方向。”
接電話的老闆戰戰兢兢地把電話遞到了夏沉耳邊。
秦悠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夏沉溫柔地用指尖摸著他的臉,對著話筒淡淡道:“我在這兒,沒人能動他。”
秦月急得不行也沒有辦法,只能指揮車隊開路,保駕護航跟著走。
秦悠迷迷糊糊的,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他感覺自己終於被安置到了一個地方,掙扎地睜開眼,看見正處於他上方的夏沉。
醫生還穿著那身白色禮服,袖口處卻染上了斑斑點點的紅。秦悠知道,那是自己的血。
一身白衣面色冷峻擺弄著各色奇怪儀器和工具的醫生,一瞬間秦悠竟覺得像是回到了一四七二。
“夏,我是不是快死了……”他問道,絲毫不知道自己的聲音在外界聽來是多麼得輕。
但是夏沉聽到了。他微微俯下身,湊近愛人,平靜道:“不會。”
莫名地,恍惚中秦悠竟然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夏沉右手拿起他的手術刀,對準自己左臂淡定劃下,一縷血絲順著有力的小臂蔓延,銀色的刀片微動,竟從血肉中翻挑出一個纖薄的銀色小匣。那個“匣”不過兩毫米厚,三平方厘米大小,上面還有兩個一閃一閃的紅色光點。
看見這個東西,秦悠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夏沉把銀匣放在手邊,安撫性地吻吻愛人的唇,柔聲道:“沒事的,悠悠,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
秦悠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
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意識是——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夏沉拼死不想讓他想起來的是什麼了。
86|倒計時2
記憶是可以騙人的。
十一號至少說對了這一句話。記憶、感情,這些人最精細的東西,即使是醫生也難以完全掌控。當一部分記憶資訊因人為原因而缺失後,可能是源於人的自我保護機能,剩餘的記憶會自動拼湊甚至“想象”出一個最合理的情景或情況,讓記憶中的一切合理對接。
然而那不一定是事實。
六年前,隆巴阿蘭。
那天,秦悠說,讓我離開這裡,重新開始。
其實說完這句話他就有些隱隱的後悔,卻瞪著眼,一絲不漏地盯著夏沉的表情。
“不行,”果然,醫生微微蹙眉,略顯無奈地看著他,“除了這個,我都可以答應你。”
說完他又補充道:“你現在身體情況不太好,等你好了,我陪你回去。”說這句話時他放柔了聲音,安撫之意十足,甚至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秦悠“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