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男人直呼她的名諱,鍾艾不解地看著他。
季凡澤偏頭回視她,薄唇輕啟,聲線蘊著白酒的幹烈:“你跟我出去一下。”
接下來的一切都發生得太迅速,以至於所有的人沒反應過來——
季凡澤猛地站起身,他一把扯住鍾艾的胳膊,連拖帶拽將她拉出了包房。
包房外有一條走廊,不寬不窄,時不時有傳菜的侍應生經過。
到底是醉意不淺,邁著踉蹌的腳步把鍾艾拽到走廊,季凡澤屈肘撐在牆上,單手支著額頭。他以這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她,眉頭挑起老高:“你為什麼要針對我?”
甩開他的手,鍾艾站穩腳跟,仰頭白他一眼,“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才沒有閒功夫針對你呢。”
是啊,她所有的閒功夫都用在沈北那個男人身上,幫他帶孩子,給他買領帶,把他的事當成自己的事……
季凡澤突然繃著臉笑了,那笑容,彷彿是火山爆發前的徵兆,“你知道你在傷害我嗎?”
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從季凡澤這朵高嶺之花嘴裡問出來,驀地令鍾艾感覺到一絲違和,以至於她連呼吸都窒了窒。
暖色調的燈光灑下來,襯得他的眉眼格外清晰。
他那雙狹長的眼眸裡,暈著很淺很淺的,如同水霧般幽淡的光。不知是不是錯覺,鍾艾竟真的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受傷。
可被傷害的人明明是她啊。
稍一控制不住,鍾艾細黑的眉擰起來,小嘴一張,她把自己所有的情緒全用委屈的口吻宣洩了出來:“你這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你先是莫名其妙的親了我,然後冒充熱心觀眾在節目上向我發難,現在又來沈北的生日餐會攪局,你不覺得過分的人是你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些事明明都是季凡澤做的,可這一刻,看著她那雙帶著幾分惱火的清亮眸子,他竟像是被問住了似的,嗓子澀得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他真的做了這麼多混蛋事嗎?
在季凡澤沉眉暗忖間,鍾艾不欲再逞口舌之快,她把醉醺醺的男人晾在原地,調頭就走。畢竟對方是個腦子不正常的病人,她何苦跟他較真呢。
殊不知,就在她轉過身的一剎那——
陡然有火一般的氣息在她的耳廓邊暈散開來。
“因為我喜歡你,不行嗎?”微醺的嗓音,不知淬著幾分真切。
他喜歡她。
他喜歡她。
他喜歡她。
酒精作祟,所有含蓄又複雜感情都一點一點地淡化了,人的感官變得直白簡單、毫不迂迴。季凡澤就這麼頭一低把話說出來了,幾乎是擦著她的耳朵。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可鍾艾的耳膜卻如同被巨大的聲響震顫了一下,整個身子都晃了晃。不知是因為身後那個男人貼得太近,抑或是她也小酌了幾杯,頃刻間,鍾艾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因為“喜歡”這個字眼變得滾燙。
亂了分寸又怕被人看出,她只能微垂著頸子,不敢回頭。
短短的一瞬間,鍾艾思考了很多自己的該有的反應。可最後,卻是連她自己都沒料到她只是撓了撓發麻發癢的耳朵,慌不擇言丟出句:“你喜歡我也沒用,我不跟神經病談戀愛!”
眼睜睜地瞅著她悶頭開溜,季凡澤那張光風霽月的臉瞬間僵成石像。
在同一個女人身上連碰兩次釘子,他已經形容不出箇中滋味了。原本,在感情上,他是那種憑藉自身條件優秀足以佔盡先機的男人;在事業上,他是那種憑藉遠見卓越足以殺伐果決的商人,可在鍾艾這裡……
唉,他貌似只是一個無藥可救的神經病。
白酒的後勁頗強,季凡澤揉了揉脹痛的額角,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醉了。扶了扶牆,他腳下打著晃朝反方向的洗手間走去。
直到鍾艾跑開幾步,她的心臟因為剛剛那一幕還在劇烈跳動。那男人的聲音、氣息,以及那句真假莫辨的表白明明一點真實感都沒有,卻又彷彿一直貼在她的耳畔迴旋,曖昧得讓人有點心慌。
但不過須臾而已,她那點激盪的小心思便被當場拋在原地了。
頭一抬,她就看見走廊裡站著個男人。
背靠在牆上,沈北站得不算太直,雙臂環抱在胸前,看起來不太高興。背光裡,他清雋的眉宇緊蹙,視線落在鍾艾身上,眼中沉澱著醉意以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光。
鍾艾後知後覺地猛地神經一緊,也不知這男人在那兒站了多久、又聽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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