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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知道,對方的眼睛似是闔著,手指都緊張地按在了刀柄或劍柄上。
當然,很輕鬆的人也有。
一個是睡相極不好還打著輕輕小鼾的楚西業,還有一個就是睡得也很優雅的那個華服青年男子。
一覺醒來,廟外的雨也停了。
深秋的雨後清晨,風裡夾了淡淡的泥土和草葉的清香。
葉三三和陸定一先走出廟來,天地間瀰漫了茫茫霧氣,看不清前後左右,走著走著,額邊就流下一滴涼涼的水來,以為又要落雨了,抬頭細看,卻發現原來走在了樹旁,露水正沿著樹葉兒悄悄滴落。
葉三三嘆道:“好大的霧。”
“再大的霧,也得走。”陸定一咬了咬牙,大霧對押鏢是非常不利的,但剩下的時間不多,如果無法按時將鏢押到的話,鏢局可就顏面無存了。
葉三三卻有些擔心,她頭一次跟著出來押鏢,就遇上了一個很奇怪的夜,現在,又碰上了難得的大霧。
“陸叔叔,前面的橋毀了,我們走哪條路?”
“這一帶不是我們鏢局常押鏢的路線,如果不按原定的路走,只怕會有山賊之類的埋伏。”陸定一沉吟半晌,然後看葉三三,“這樣吧三三,你先去橋邊看看,水勢不太大的話,我們就涉水而過。”
趕到橋邊,霧氣倒是越來越淡,漸漸稀疏了開去。
橋是被雷擊毀了,雖然昨夜下了那麼大的雨,但橋下的流水卻流得極和緩,看來可以涉水而過。
葉三三心中一喜,轉身卻看到昨夜的白衣華服青年一行人迎面而來。
他們……難道也是準備涉水而過?
也不及細想,葉三三便從華服青年身邊擦過,趕著回去報信。
匆匆經過時,瞥見華服青年竟是微微地笑了一笑,好似霧露中綻開的皓雪梨花。
葉三三很驚訝自己的感覺,按理說應該是像桂花啊菊花啊什麼的,現在都深秋了,怎麼還會想到梨花呢?
難不成昨夜過於緊張,自己的腦子都有些糊塗了?
可是,他笑得好象還真是很好看。
葉三三一向喜歡笑得好看的人或是東西。比如她阿爹,還比如她養的一隻名叫臭臭的小松鼠,都是笑得很好看的。
可當葉三三和鏢隊趕到橋邊的時候,她突然很生氣了,而且覺得那個華服青年笑得真是狡詐。
因為橋下的流水變得一點也不平緩,而是洶湧澎湃,好似翻滾的浪潮。
這樣的水,兩個葉三三那麼高的人也會弄得渾身溼透,更何況是鏢車上的那些鏢箱。
而且,剛才就華服青年一行人來過,不是他們搞的鬼,還會有誰?
可不管怎麼想,葉三三一行人只能呆呆地看著橋下翻騰的水流。
“葉三三,這就是你說的——小橋——流水?”楚西業倒一臉的悠哉,還故意在葉三三面前晃,“哈!原來我們楚風鏢局的女鏢師也就這水準!”
葉三三忍了氣不理他,只是歉疚地看陸定一:“陸叔叔……”
“沒事,我們繞路就是了。”陸定一安慰地拍拍她的肩,眼裡卻掩不住擔憂。
2008…09…28 21:07
三、黑林子
也難怪陸定一擔心,繞路的確非常麻煩。
鏢局其實是個相當複雜的行業,不僅身處江湖中心,且與官、匪、商都有固定往來。每一條押鏢路線的確定,都是一定溝通協商後的結果,其間要向官府繳納稅銀,還需與路上各山寨達成協議,每年交付定量的貨銀,才可保押鏢路線的平安。
一旦無故脫離了原定的路線,則意味著要擔上生路的風險。
十年前,楚風鏢局就出了一次這樣的岔子。
那時楚風鏢局才剛剛走上正軌,總鏢頭葉延天帶著還不滿一百人的手下鏢師,將鏢局的每一趟生意都辦得妥妥帖帖,深得當家楚風的信賴。
可有一天,葉延天安排的一個鏢隊在路上突然改道,遭到一路陌生山匪的瘋狂劫掠,不僅所押的貨物被洗劫一空,整個鏢隊也無一人生還。楚風和葉延天悲痛之餘,無償和官府聯手,歷盡三個月的時間才將那幫山匪剿滅殆盡。只是,人死不能復生,之後的一年,整個鏢局幾乎都沉浸在傷痛之中,因為那個鏢隊裡有楚風和葉延天最疼愛的小師弟施穹,卻無法再見得最後一面,連屍骨都不能找回。
而楚風,葉延天,還有施穹,都是曾拜在同一師門下的師兄弟,相互之間感情極好,也極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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