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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令之蒙垢。
“算了,何必為他們動怒。”雲漪嘆口氣,端了酒杯走到霍仲亨身邊,嫣然笑道,“午夜閨房,不適合繼續談論政治話題。”
霍仲亨接過酒杯仰頭就是一大口,立時挑眉回頭,瞪了雲漪,“大半夜你給我喝這個?”
“你的理智太多,需要一點熱情。” 雲漪端了同樣一杯伏特加,慢悠悠喝一口,俯身逼近沙發上的霍仲亨,“伏特加口感純淨如水,毫無花巧,入口化開來卻是烈烈燃燒的火,便是西伯利亞的冰原也能給它融化……”火焰果然燃燒起來,不僅在酒杯裡、咽喉裡,更在兩人灼灼對視的眼睛裡。
他擱了酒杯,伸臂將她攬到跟前,雙手托起她臉龐。雲漪伏跪在他膝前,從未見他用這樣沉靜溫柔地目光凝神她,那溫柔之下絲絲透出的神情,竟像是無奈……他也會無奈麼。
“雲漪,不要逼我。”霍仲亨嘆口氣,“你應得到更好的珍視。”
雲漪震駭抬眸,迎上他洞徹目光,似被驚電刺進心底。霍仲亨的笑容隱有幾許悲涼,“我仍有耐心等待,等什麼時候,你不再有目的,我也不再戒備。”
沉寂,久久沉寂。
時針滴答一聲,又越過一格,夜更深,人更靜。
雲漪低下頭,以手掩住了臉,緩緩伏在霍仲亨膝上。他感覺到她微微顫抖,喘息急促,似極力壓抑著哽咽。霍仲亨嘆息,手掌撫過她頭髮,絲絲柔滑令他不忍釋手……人說戲子無情,偏偏就是這個反覆無常的女子,卻讓他心生痛惜,捨不得傷害分毫。哪怕知道她心裡並不僅僅存著愛戀,但只要仍有一分,都已令他欣慰。
“在你面前,有時我會想,自己是不是已經老了?”霍仲亨微微一笑,嘆息道,“老到令一個女子不能真心愛上我。”
雲漪亦笑起來,卻不去安慰他的自傷,只淡淡反問他,“你又曾愛上過誰嗎?”
霍仲亨怔了片刻,唇間吐出乾脆的兩個字,“沒有。”
這個答案毫不意外,卻仍令雲漪心口抽痛,臉上笑容卻愈深,“我也還沒有。”
他眉梢一挑,不掩失望之色,卻也釋然含笑,“這麼說,扯平?”
“不。”雲漪搖頭,“至少我喜歡你,比你喜歡我略多,算起來,你欠我。”
良夜昏燈,孤男寡女,卻在討價還價地商量這個問題……霍仲亨擰起眉頭,終於覺出眼下狀況的詭異,忿然脫口道,“這是什麼鬼道理!”
雲漪仰頭大笑,卻被他狠狠吻住。
激烈的長吻漸漸奪去兩個人的意志力,伏特加的狂熱開始在血液裡燃燒,足以融化西伯利亞冰原的酒精,也能夠瓦解心中最頑固的壁壘。他的喘息漸重,捉住她遊走在他胸膛的手,貼在她耳際啞聲問,“願意麼?”
雲漪呼吸急促,喉嚨發緊,似有火焰遊走在四肢百骸,惟獨舌尖上兩個字,卻輕飄飄打著旋兒。耳邊被他的氣息酥酥撩撥,他的唇遊走在她頸項耳鬢,輕啄緩摩,忽一下咬在她耳垂上,激得她每一寸肌膚都緊繃,再不能承受多一分的刺激。
“願意麼?”他又一次問,語聲越發沙啞,越發低沉。
雲漪湧出眼淚,用盡力氣攀住他頸項,耳垂被他吮住,每一次吮吸都似抽乾她的生命。當他溫暖大掌覆上她乳峰,驟然用力握住,掌心的繭觸上挺立乳尖……她終於失聲尖叫,哽咽著喘息,“我願意,仲亨,我願意!”
四、
【憂患誰共】
睜眼見枕邊人猶在沉睡,清晨陽光透過蕾絲窗簾,映上他剛毅側臉,即使睡夢中仍眉頭緊攢。窗外啾啾聲入耳,雲漪抬眸看去,見枝頭棲著一雙交頸灰雀,雄雀正以尖喙細細梳過雌雀羽翎……雲漪嘆息,對此良辰美景佳偶,幾疑身在夢中。他忽然伸臂攬住她的腰,睜開眼,朝她微微一笑。
見霍仲亨笑容舒展,雲漪不覺失笑,想起他第一次在她身邊醒來時的侷促之態,也不過就在幾天之前——誰又能想象,威名赫赫的霍仲亨原來從不在任何女人身邊過夜。
從前即便是在北平家中,他也與妻子分房而臥,多年來早已習慣一人獨宿。他說,他習慣枕槍入睡,任何人在夜裡靠近他,驚醒他,都可能被立斃當場。
睡夢中,是一個人最沒有防備,也最脆弱的時刻。數十年戎馬生涯,若非這樣的戒備和警惕,又豈能一次次從槍口下生還,一次次躲過政敵的刺殺。霍仲亨笑說,“曾經閉上眼就不知道能否再睜開,有一陣子,我最痛恨睡覺……回頭想來,自己也覺可笑。”
這一句話令雲漪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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