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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養才好。”
“你真當我們是千金小姐了,靜養?哼!從早到晚的場子那容得她休養。”
許是暖爐燒得正旺,歡歡只覺得一把火在心頭燃起,便再也坐不住,起身踱向窗前。
“我看你的神色也不大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我能有什麼事情?這不是好好的嗎?”
“也是我多慮了,你跟著軒轅司九,總不會吃虧的。”
這房間裡光線很暗,半邊窗戶因為已然遮上了窗簾。歡歡站在窗簾後,四面一看,也就陰影帶著記憶,神色便漸漸地憂傷起來。所有情景歷歷在目,連當作做夢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了?”
她身上穿的是月牙白底繡著大紅月季的旗袍,在陰影下卻形成了一種說不清的什麼顏色。
蘇極夜眨了眨眼睛,從來沒有見過歡歡這樣的神色,竟突然覺得心頭有些發酸,聲調也就高了。因這房間非常大,又極靜,他的說話都隱隱有了回聲。
“極夜,他不要我了。我把整顆心都給了他……他卻連不要都沒說上一句,就不要我了……”
歡歡說話的聲音倒很平靜,跟平常完全一樣,但是一面說著話,一面就別過了臉去。蘇極夜看不到到她隱藏在陰影下的淚,但能看到她的手在臉頰上擦拭。
“而他偏偏看上了安安,我知道我不應該怨小妹,小妹也是因為他受了驚嚇,又因為我……所以才生病……可是我實在是很難受……”
他呆了一會,才強自開口勸道:“你明知道他是什麼樣子的人,這又是何苦。不是安安也是別的女人,什麼人又能在他身邊呆的長久,看開些吧。”
她不再說話,只是站在窗簾後,手掩在面頰上。陽光帶著春日特有的明亮色澤,從未被遮住的另一半斜斜照進,在光影中看去,長旗袍袖口的水鑽鑲邊閃閃爍爍,她的兩個眼眶都深深地陷了進去,但眉眼卻依舊描繪得極為精緻,這樣的神態,即使是哭也是很動人的。但也不知怎麼的,卻使蘇極夜想起了“紅顏薄命”四個字。
他便呆呆的坐在一旁。
她的悲傷和痛苦,他怎能不理解,且感同身受。愛上了不愛己者;愛己者又非所愛,她的悲哀何嘗不是他心裡的悲哀。
他們像是在難得地享受著這片刻的寂靜,誰都不願先開口打破一般,沉默了很久。
似被前緣誤
角落處暖爐燃燒的啪啪作聲,聲音非常清脆。
許久,歡歡終於踏出了窗簾形成的陰影,粉紅緞子的鞋踏在藕灰絲絨地毯上面,悄無聲息地站在蘇極夜身前,面上已經恢復了笑意,完全看不出流過淚的樣子。
“還好有你在,和你說說話舒服多了,至少用不著那樣強顏歡笑。”
蘇極夜聽了這話,反而半紅的面孔,不知說什麼好。
這樣的話是極難得自歡歡口裡說出,固然他們的關係是極為親密的,但同時也便多了一層骨肉至親之間才有的隔閡,許多話都好像不便出口。
看到他的樣子,歡歡不禁望著他微微一笑。
本來這屋子是有些空闊的,但歡歡站在他面前這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反而覺得變狹小了,空氣也暖的極了,簡直有點透不過氣來。
恍惚中,只聽到歡歡道:“你在這裡多陪陪小妹,我得出去走一趟。”
他這才驚醒,簡直有些驚惶失措的開口:
“你去哪?!”
“自然是去找他。”
歡歡已經走到了門口,聽見他的聲音才緩緩回過頭來,此時屋裡的陽光很淡,打在她臉上,有些透明的發白,以至於這個笑容看起來,多少有點模糊。
但蘇極夜卻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一種被灼傷一樣的痛楚感。
這春日下午的笑容,一直在他心裡停駐,即使許多年之後,他在不為人知的、小小的角落裡翻出,依舊與當時他那奇異的痛楚心緒一般清晰。
出了門嚴紹驅車直向梨園,上了樓包廂門口的侍衛們見了他齊齊行了個筆直的軍禮,他敲了敲門走了進去。軒轅司九藏青制服,軍帽放在紅木桌上,聚精會神的看著戲。
嚴紹輕喚了一聲“九少。”
似乎沒有聽見,依舊是專心的看著戲臺,半晌才開口。
“怎麼了。”
“顧小姐她病了,我看了一眼挺嚴重的,床都下不來了。”嚴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臉色,才斟酌著開口。“大夫說是老毛病了,必須靜養。”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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