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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重新迫近了她,淡淡的冰冷的氣息一下子壓迫著她,安安只覺得他們離得那樣的近,她和他的呼吸似乎已經攪到了一處,他的目光沾染到了她的臉上、髮際、衣間,象針一樣。
她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終是退無可退,身體靠在牆上,背後有黏黏稠稠的汗抵在沒有溫度的牆壁,那樣細膩的涼、象絲一樣輕微的透過背,透過血、透過肉,傳進來體內。
安安急促地呼吸著,抬頭剛想說些什麼,卻看見他輕輕斂動的眸底,一抹淡淡的笑意正擴散著。
即使久經風塵,但一抹羞澀的紅暈還是忍不住浮上了臉頰,連耳根子都忍不住發熱起來。
軒轅司九望著那雙怒光閃動的瞳眸,近乎著迷地。
喜歡那樣的表情。
雖憤恨但強撐笑意,且隱藏的畏懼……
無法抵抗,安安只能用力地咬住微顫的嘴唇。他的懷中散發著菸草的若有若無的味道,還有一種冷極了的氣息,那是隻屬於他的味道。
頭有些沉,眼有些花,他慢慢地貼近凌的耳畔,呵氣似麝,低沉的聲音若枕邊細語:“來吧,我們回去吧。”
她象是被人操縱的傀儡般,轉身抬著頭,注視著他的臉。她竭力地想要哀求些什麼,可是她只看見他結著冰的眼,以及她映出的身影,那樣的渺小而慘白。
他伸出手去沿著安安的眉梢、眼角、耳鬢慢慢地下滑,手一點一點地觸控,一絲一絲的呵護著攬住了她的肩膀,她就把額角抵在他胸前,他覺得她顫抖得厲害,連牙齒都發出咯咯的聲響,便像是哄孩子一般柔聲問道:“怎麼,你怕什麼,你怕我嗎?”
但他烏黑的眼中卻是帶著野獸捕食的光芒,徹骨的寒冷象一張大網將她嚴嚴實實地裹住,冷到及至,無法呼吸,連神志也不是很清晰了,無神地睜著眼睛,模糊的視野中是一片朦朧的灰暗,只覺得他手下使著力,不容她掙扎的攬著她向外走去。
“九少!”
幽怨的聲音驀然響了起來,她惶然回首,顧歡歡已然站了起來,狼狽而難堪的看著軒轅司九。
可還沒等安安張口說些什麼,軒轅司九眼光犀利如劍的射了過去,顧歡歡交握在胸前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半晌才勉強露出一個彷彿要哭出來的笑意。
那樣的笑意,在她的記憶中,還是小的時候是常常見到的,她的身體不好,總是發燒,然後臥病在床病。那時她膽子小,怕黑怕獨自一人,她們便合睡在那張極大的銅床上,歡歡整夜守著她。從媽媽的梳妝檯裡偷出來漢時的白玉佩,給她捏著,舒解那火燙。扁扁的白玉佩上雕刻著飛鳳的凹凸圖案,她嫌硌手總是丟開。歡歡便抓住她的手,她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處,心便踏實下來,覺得有了靠得住的東西,可是有時她還是會燒得神智幾近昏迷,呢喃撒嬌似的叫著‘二姐’,她便會露出那樣的,哭似的笑意。
而此時,沉沉的天色在歡歡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她無聲地注視著軒轅司九,然後,嘴角勾起了完美的弧線,可無論誰都可以看出她是如何勉力的維持著那笑:“九少,小妹她……”
不等顧歡歡再說些什麼,軒轅司九冰冷的聲音象針刺到所有人的耳中。
“嚴紹,幫我把二小姐送回去。”
“是!”
她們接觸在一起的目光,象水接觸到火,根本無法相容。
其實她是想哭的,哭不出來,卻笑了出來。
她被半拖著向外走,濃濃的無奈沉積在胸膛裡,越堆越厚,沉沉地壓著,悶得快要窒息了。安安急促地喘息著,一陣陣撕裂般的絞痛,一直透到身體裡。
很痛,她卻在慘白的臉上泛起了輕輕的笑,她……看見林煥生站在那裡。
儘管在心裡嘲笑著自己,安安還是本能地、渴望地抬起頭來。翦水雙瞳掠向林煥生,眸光中默默不得語,千萬個懇求似在這一眼間道盡。
林煥生再怎麼遲鈍也明白了怎麼回事,臉已微微變了顏色。
軒轅司九也看見了林煥生,薄薄的唇向上挑了挑,氣隱隱浮上了眼梢,把林煥生正要上前的腳步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天,還是那麼冷。風,還是那麼大。這個世界,還是那麼蒼白。
她被迫跟著他搖晃著、踉蹌著離開了。
冬天的夜晚總來得特別早。
入夜之後,氣溫驟降,冰冷的雪片依舊細細飄落。隨著氣候的遽變,街道上也顯得一片冷清寂寥。
汽車在雪地上呼嘯疾馳著,司機旁邊還坐著一個戎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