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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衣人】………
東天已升起一彎朦朧弦月,光柔似水,皎潔如練。院子已罩上了一層薄霧,院中花草亦是籠上了薄霜,正開得爭奇鬥豔。月光飛灑,更顯得宛如仙闕。聚嘯堂古樸的匾額依舊安靜地掛在那裡。萬籟俱寂,靜得猶如另一個世界。小樓jīng致,二樓的一個房間裡亮著一盞殘燈。
窗子半開著,露出一個剛毅英俊的面龐,說不出得滄桑與老練。看著窗外竹影搖動,陡然升起一種再世為人之感。飲杯中落寞,良久他才抽動了一下嘴角:“司馬落飄死了!”
屋中坐著一個男人,略微年長。又再斟了一杯酒,搖了搖頭,輕嘆:“他不肯說?”這男人低聲詢問。一身白衣勝雪,足以穿透一切的眸子,隱隱中透著大家風範,比之窗前的蕭依寂略高,卻極瀟灑,慢慢地飲酒,兀顯出他的成熟穩重,心思縝密。
蕭依寂報以一劑苦笑“不是不肯說,而是我根本沒有問!”
話音才落,他執杯的手一停,眸子中甚是不解:“什麼?你沒問?”
“沒有!”蕭依寂黯然道。他心中悲切,怎可告訴他那時自己是如何被激怒?又怎可告訴他事情原委?只是望著冷月,徒增悽然:“我三歲便入了陌紅樓,從未見過父親母親,也從未盡過孝道。我拼了命練功,只為了有一天,可以手刃仇人。沒想到最終,卻連我蕭家傳家之物,都無法尋回!”悲慟中,星眸已微微泛紅,他恨自己,他想停止,他想哭,可他不能。
“你不像我,你起碼還有仇可報,我卻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那男人悽苦地調笑了一句,呷了一口酒,又問:“神風山莊的事,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到底因為什麼?”
話音未完,蕭依寂已接了過去:“沒什麼,只是一些小事。”殊不知這正是一種不打自招的表現。他聽得一怔,知道蕭依寂並沒有說實話,但也不再追問。他清楚蕭依寂,他若不想說,即便是如刀飲喉,他也不會開口。
“洛吟霜是怎麼回事?”蕭依寂話鋒一轉,冷冷問道。
那男人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不僅盯著蕭依寂的俊面看了又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她是師父故交的女兒,聽說是無家可歸,浪跡江湖,暫時住到了樓裡。看師父的樣子,這丫頭恐怕大有來頭!”
“只怕……”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就此打斷了蕭依寂下面的話。
“蕭依寂,我討債來了!”
蕭依寂聽得一陣膽寒,竟是洛吟霜的聲音。更令他驚詫的是,她的腳步聲竟能躲過他的耳朵。單單是這份功夫,就足可見她功力深厚,絕不是江湖宵小那麼簡單。心念到此,望了一眼那男人,見他點頭,才伸手去開門。
木門半開,就看一張清麗的嬌靨等在那裡,略微帶著倦意,手中竟還端著幾碟點心,熱氣騰騰,飄香四溢。
“蕭依寂,上次在莫語客棧錢還沒還,就讓你溜了,這次可得好好算算,這麼多天了,利息加上本來欠我的錢……”只見洛吟霜嬌靨凝笑,歪著頭,正打量著蕭依寂。
“既然你有客人,那我也回去休息了!”那男人瞥了洛吟霜一眼,起身便要離開。
洛吟霜見他並不覺得意外,這更讓蕭依寂確定,剛剛他們的談話,她必是悉數聽到了:“南宮堂主也在呀?這麼晚喝酒賞月……嘖嘖……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她依舊笑靨如花。在她溫玉般地臉上看不出一絲虛假。一時間,甚至蕭依寂幾乎相信她。
“你還不是一樣?”南宮烈雪俊面含笑道,話中意味自是不必多說。
“我自打來了陌紅樓,都沒幫到你們什麼,倒是世伯待我如親生女兒一樣,都快讓我無地自容了。所以看見聚嘯堂有燈,就弄了幾樣小點心,送來了。”她說得誠懇。眸子中也從容自若。她知道他們不信任她,可她能怎麼辦?她是真的厭倦了再江湖中漂泊的rì子。旋即莞爾笑了:“還是熱的,你們嚐嚐,只喝酒,豈不是很無趣?”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南宮烈雪見蕭依寂沒有動靜,倒也不懼,挑了一小塊桂花酥放入口中。只一入口,就輕嗯了一聲,居然不是平rì桂花味道。不似蜜糖封喉,也不似平時桂花酥那種酥脆,而是很細膩的酥,哪怕僅僅一閉口,便會融化成粉。久久回味,齒頰留香。就連他,也是不禁讚歎:“洛姑娘果然好手藝。這點心比平rì的桂花酥更加清淡,甜而不膩,酥而不油。入口猶如綿綿煙雲。卻不知道你放了些什麼?”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覺得桂花雖香,卻略過於妖媚。我想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