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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筆直地流下來,那呼吸卻還是急促的。
林杭景看著蕭北辰眼眸裡混亂的光漸漸地清晰起來,只定定地看著她,她甚至可以聽到他瘋狂跳動的心跳聲,他一把便將她抱在懷裡,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去,這世上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就在這一刻,惟有她,惟有她在他的懷裡,這才是最真的。
那大雨傾盆,冷的刺骨。
蕭北辰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只發狠一般地攥住她的手,轉過頭去,看著被炸燬的大帥府,眼看著那一片火光沖天,他身體一歪,全身便好似都散了架子一般,已經跪在了被雨水泥濘的地上,幾個侍衛官更是不敢走上來。
彤雲低鎖山河暗,秋風卷盡故園殘,大帥府毀於一旦,成為一片焦土廢墟,往昔多少熱鬧故事,歡聲笑語全被埋葬,一切都已成空。
林杭景踉蹌地跪在了他的身邊,抓住了他冰冷的手,哽咽著喊了一聲,“三哥……”
傾盆大雨嘩嘩落下,淒冷至極,也不知就那樣跪了多久時間,蕭北辰終於緩緩地轉過頭來,那一張清俊的面孔上滿是冰冷的雨水,他看著她,半天才說一句,沙啞的聲音已經暴露了他內心最脆弱的飄忽無力,“……杭景,我只剩下你。”
眼淚從林杭景的眼眸裡滾落下來。
只有這樣的一句話。
她的心裡陡然升起一陣陣窒息的難過哀傷,含著淚看著他軍帽下那悲傷的面容,心中的刺痛便彷彿一下子就凍結她周圍的空氣,只一刻卻如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這天地間竟只剩下他們二人執手相守,那一瞬便如同隔世再遇,什麼前塵舊事都已經不再重要,唯有那一句話,只要那一句話。
我只剩下你。
【自古名將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秋扇見捐,往事雲煙
扶桑軍對北新城的這一場試探性突襲轟炸,最終目標就是大帥府,就是要給不肯聽從國聯安排,執意要頑強抵抗的穎軍主帥蕭北辰一個厲害看看,逼迫蕭北辰在由國聯一手安排的停戰協定上簽字,已達到扶桑妄圖壟斷北方二十四省鐵路修建權的目的。
蕭北辰一方面被南面中央政府拖住,不能輕易與扶桑軍正面對峙,更兼國聯施壓,只能先咬牙忍耐,然而這一場轟炸,穎軍防空部隊防護薄弱,臨陣怯敵卻是難辭其咎,防空衛戍司令羅應等一批官員被撤職查辦,緊接著又是轟炸過後的一系列善後的安排部署,重新確保了北新城空防的萬無一失,再不會給扶桑人第二次突襲的機會,蕭北辰在北大營內直忙到深夜,才帶著林杭景回到了花汀州。
大雨直下到深夜也沒有停,花汀州的花園裡,芭蕉葉子被雨滴打得噼哩啪啦作響,淡淡的夜色還有風聲被關在陽臺的百葉門外面,主臥室裡是溫暖如春的氣息,只是放在地面上的景泰藍方樽裡空蕩蕩的,透著些許寂寥。
蕭北辰坐在沙發上,與林杭景隔著一張小小的茶几,略微低著頭,聚精會神地用紗布給林杭景包紮好手腕上的擦傷,他眉毛濃黑,卻無聲地蹙著,待得將紗布細細地繫好,卻也是略垂了眼眸,默默地鬆開手去。
林杭景看他凝重的樣子,便輕聲道:“本就沒受什麼傷,你看你,給我包得這麼嚴實。”
蕭北辰看看林杭景,也沒說什麼,茶几上擺放著水果盤,上面放著幾個梨,他拿起水果刀削梨,梨皮一圈圈地從他的手指間落下來,轉眼間那一個梨已經削好,就聽得門響,是雲藝端了茶進來,
蕭北辰已經把削好的梨遞到了她的面前,林杭景道:“這樣大的一個梨,我可吃不下。”蕭北辰便道:“那就一人一半吧。”他把梨放在碟子上,拿著刀往下切,卻聽林杭景忽地道:“別切。”蕭北辰著梨的手無聲地停留在半空中,她看看他,半晌,方默默道:“我不愛吃這個。”
一旁倒好茶的雲藝看二人的形景,忙道:“三少爺這竟是粗心了,哪有分梨吃的?少夫人這是怕跟你分離呢。”她話說到這裡,也就可以了,便識相地退出房去,那主臥室裡便是一片寂靜,只有他們兩個人坐著,百葉窗外海是淅淅瀝瀝的雨聲,蕭北辰把梨放在一旁的碟子上,這樣的沉默時間久了便成了一種異樣的尷尬和難過,林杭景轉頭看著方樽,忽地輕聲道:“應該插些花在裡面才好看。”
蕭北辰道:“過會兒雨停了,就讓雲藝安排人去園子裡採些花來。”
林杭景道:“那就採些絲石竹來好不好?”
蕭北辰道:“只要你喜歡就好。”
她說一句,他就那麼跟上一句,語氣竟是有些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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