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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一站就是幾個時辰。
孝琬一見是她,神色頓時緩和了幾分,“長恭,剛才我娘找你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順便說了一些家常,” 長恭略帶心疼地看著孝琬憔悴的臉色,努力剋制噎滿喉頭的苦澀,“三哥,你就早些休息吧,這陣子你瘦了不少。”
孝琬嘆了一口氣,又望向了那副畫像,低聲道,“我身為當家人,連大哥也沒保住,父親一定對我很是失望。”
“大哥,這不是你的錯。” 長恭在他身旁坐了下來,“不過三哥,高睿向來和我們不和,他在皇上面前也沒少說過大哥的壞話,為何你今天舉薦他?”
孝琬點了點頭,“這個我自然知道,我向來也不喜歡那個人。但是,如今國難當頭,個人恩怨都該拋在一邊,既然他確實有這方面的才能,對國家有幫助,又為什麼不推薦他呢?”
長恭心裡微微一動,抬眼望去,只見孝琬的臉上一片平靜,那抹舉手投足間的高貴與磊落,宛若渾然天成。她不由胸中一熱,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心潮澎湃,連日來的愁悶傷痛被一股豪氣所代替,也朗聲道,“你說得對,三哥。國難當頭,那些小小的私人恩怨又算得了什麼!三哥,我一定將來犯的周人趕回長安!”
孝琬拍了拍她的肩,“明天你就要出征了,不過這些日子天氣惡劣,行軍不便,你也要多加小心。”
長恭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三哥,你也要千萬也要小心,還有,” 她頓了頓。“記得要保護好皇上。”
“長恭,我知道自己的職責。” 孝琬抬頭望了一眼父親高澄的畫像,忽然轉開了話題,“對了,等這次的危機解決了,你也該接小鐵過門了……”
“也是,每次我去看她,她都向我訴苦……”
這一夜,兩人又談了很多別的事,也回憶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情,不知不覺忘了時間。
銀紗流轉,沙漏一點一點,更迭光陰。
窗外,點點的星光逐漸暗淡了下去,遠方的蒼穹幻化出金色的華彩,一點一滴鋪散開來,成了黎明。
抗命
兩天後,齊帝高湛率領大軍,協同趙郡王等高家宗室冒雪前行,兼程至晉陽,在那裡等待周將楊忠所率領的大軍。
而在這之前,長恭也和恆伽出發前往平陽,攔截達奚武的三萬大軍。
大雪連著下了幾天幾夜,終於放晴。長恭率大軍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路,連日來人疲馬乏,也趁著這個時候找了一處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稍作停頓。此處離平陽尚有距離,遠處峰巒寂寂,冷峭的狂風捲起大地上厚厚的積雪,化作一條雪白的怒龍,當空飛舞,直舞的白鱗亂落,在陽光下綻開萬點彩暈,如散漫天花雨。
渾身戎裝的少年面無表情地站在帳前,整個身體被在晨光的照耀下,宛如淺草上的露珠,浮動著一層淡淡白梅清香。
“長恭,再過十來天我們應該就能趕到平陽了。” 恆伽從帳內鑽了出來,順手遞給了她一罐熱水。
長恭點了點頭,伸手去接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正好瞧見他唇邊那抹微笑,不是那種優雅而虛偽的微笑,也不是那種狡猾又高深的笑容,而是再簡單不過的純粹的笑容,猶如不寒楊柳風撲面,融融春暖意沐身。
她低下頭,捧起罐子喝了一口熱水,那溫熱的感覺從喉間向四肢百骸漸漸漫延,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沉靜而溫柔的心情了,彷彿被春日明澈的氣息包裹著,彷彿可以忘卻一切的苦悶……
“恆伽,你說晉陽那裡能抵擋得住楊忠的大軍嗎?” 她的心裡一直忐忒不安,擔心著晉陽城的百姓,擔心著
恆伽彷彿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放心吧,原本在晉陽的駐兵就和楊忠的軍隊人數相當,再加上這次是皇上御駕親征,士氣高漲,應該沒有問題。”
長恭又喝了幾口水,沒有再說話。
“高將軍!斛律都尉!” 一位士兵策馬朝這個方向飛馳而來,還沒立定,便利落的翻身下馬,跪了下來將一卷文書高舉過頭,“這是從晉陽傳來的緊急軍情!”
恆伽立刻接了過來,展開一看,頓時臉色微變。
“恆伽,晉陽怎麼了!” 長恭見他的神色異常,心知不妙,一顆心頓時被揪了起來。
恆伽抬眼望住了她,沉聲道,“突厥可汗以十萬鐵騎接應周國大軍,從恆州分三路直攻晉陽了。”
“什麼!” 長恭手裡的罐子砰一聲掉在了地上,她大失冷靜地奪過了那捲文書,一字一字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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